他是个严肃又不擅思考的人,因为杀势太重,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

他像一台尽忠职守的器械,一辈子都听楚如泉的命令,只破例了这么一次。

待拿云看清楚如泉面容的一瞬间,他惶恐跪地,道:“……属下遵命。”

楚如泉颇为威严的说了句:“嗯。”

待两人退出书房,洇墨等人也在楚如泉示意下退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父与子,楚泽鹤问楚如泉:“父亲,乌骨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自从窥见了楚如泉心中对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一角,楚泽鹤的态度就软化许多。曾经他并不会质疑父亲的决定,认为父亲与他不应互相影响,楚如泉的命令,他往往不会多说便去执行。

但现在,楚泽鹤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楚如泉看他一眼,有些惊喜,但想了想,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沉默不语。

楚泽鹤道:“儿子知道父亲御下极严,尤其是司影堂。只是乌骨之事……”

楚如泉挥手,打断了楚泽鹤的话。

他长叹一口气,神色怀念,缓缓说:“当年,我走火入魔颇为突然。我同你说的方法,是之后查阅历代教主留下的典籍才明白的。乌骨是用了另一种方法救了你我——那就是用自己命蛊与玄冥神功对撞,将拉磨的驴杀了,这样,磨自然就不转了。玄冥神功奥妙非凡,那一战,乌骨与我皆有损耗。可以说,他是以必死之心救了我。我是担心,他又做出这样的傻事……”

这样牺牲自己,成全大业的傻事。

最后,楚如泉总结道:“若他不曾有损,以他的天资,当能……唉,年岁已逝,多说无益。希望司影堂能寻到他踪迹。”

谈完乌骨的事情,楚如泉便催着楚泽鹤回教。

“此处有我打理便可,你需早日回教休养身体。”楚如泉劝到。

“儿子明白。”楚泽鹤恭敬回答,“我再做些安排,明日便走。”

因为楚如泉催得急,加上楚泽鹤在京城需要亲自出手之事已完成的七七八八,所以他说安排就安排,很快便列了一串单子。

第一自然是靳子夜与太子之事。

这件事本就是洇墨的司墨堂暗中操控占大头。靳子夜已证明自己并未说谎,的确是被楚如泉蒙骗了,是以楚泽鹤既往不咎,两人约定仍成立。

虽然楚如泉没有明说,但楚泽鹤觉得,楚如泉也有些暗中扶持靳子夜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假装莫穷阴与其结盟。

至于楚如泉真实想法,楚泽鹤看不懂,也无意多加打探。既然楚如泉本人都在这里了,那就让楚如泉自己布局。

于是,楚泽鹤与靳子夜简单聊了聊,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将穆意留给了他,告诉他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和穆意说。

第二便是李无涯之事。

李无涯和沈芜青两人之间那点东西,也算陈年旧事。李无涯有心想解释,沈芜青也不愿意听。

结果李无涯赖在大理寺门口不走了,让太子妃转交了自己虎符,当场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