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墨说完了,楚泽鹤道:“退下吧。”洇墨便赶忙逃了出来。

浴池内,烟雾袅袅。

楚泽鹤揽着楚执,小心避开对方肩上伤口,不紧不慢的替对方擦拭身上血污。楚执靠在楚泽鹤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待房间内只剩楚泽鹤和楚执,楚执赶忙抬头道:“主上……”

他想从楚泽鹤怀里起身,结果一动身体,肌肉僵硬一瞬,比被刘飞星射了一箭还酸疼。

“别动。”楚泽鹤将他按在自己怀里,两人动弹,带出水声,“是我不好,没控制住自己,你肩上有伤,我还折腾你那么久。”说着,楚泽鹤用手撩了点水,用布巾擦净楚执胸膛。

想起刚才,楚执脸色有些红,对楚泽鹤说:“属下无碍……”

楚泽鹤笑着说他:“你别总是惯着我,自己受伤了也一声不吭的。”

楚执被他笑话,一时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影卫受伤是家常便饭,哪来的胆子还特意与楚泽鹤提起?又怎么能用“惯着”来形容?

如果这样便算是惯着,那楚执愿意惯着楚泽鹤一辈子。

想到这里,室内静了下来。楚执回过神来,见楚泽鹤一边清洁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敢打扰,只沉默的任由楚泽鹤动作。

楚泽鹤看他一眼,亲亲他嘴角问:“怎么了?”

楚执小心翼翼问:“主上的玄冥神功……”

“不打紧。”楚泽鹤垂下凤眸,看着楚执回道,“你就在我怀里,心魔有何关系?”

听了这话,楚执心中一颤。

楚泽鹤看他神色,一笑:“别紧张,你什么都不必做,安心待着便是。”

“主上现在还……”

“嗯,还在走火入魔。”

浓郁的紫气蛰伏在楚泽鹤丹田中,一刻不停的主动运转自身。

楚泽鹤说的轻描淡写,在楚执心中却犹如巨雷。

他虽然有所察觉,但楚泽鹤如此大方的承认,让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主上,拿云大人说,只要乌骨大人来了,便有办法压制。”

如果不管不顾的话,楚泽鹤迟早爆体而亡。只是有楚执在身边,他起码不会陷入无意识状态,这算件好事。

“嗯,好。”楚泽鹤对楚执安抚一笑,岔开话题:“我一说真话你就这么担心,下次我都不敢实话告诉你了。”

楚泽鹤心里清楚,乌骨当年为了救父亲损耗极大,能不能再救他一次,尚不知晓。这玄冥神功何时修炼到尽头,也不知晓。

武学一途,本就如驯养马匹。有的人养的是好马,有的人养的是劣马;有的马儿温顺,实力稳定,有的马儿狂野,发挥难料。一旦马匹脱离掌控,自然会狂奔而跑。剩下的只有两个结局,一是马匹精疲力竭,活活累死;一是马儿将驾马者摔在地上,踩得他根骨尽断。

楚泽鹤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三种听起来便不可能得结局——把缰绳再套上马匹脖子,重新掌控这汹涌不羁的力量。

对比这件难事,救回众人、废了太子之类的,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