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太冷了,你留下睡。”楚泽鹤说。

自己寝殿烧着地龙,自然是不会冷的。纵然习武之人身负内力,也不能时时刻刻运转。司影堂虽然不会短了影卫吃住,可毕竟楚泽鹤存了私心,当然觉得自己得时时刻刻看着这石头,别让他受委屈了。

楚执点头应了。

他以为的“留下睡”,是指自己隐在房檐,或者主上仁慈给个房梁。

他是影卫,在主上身边只有守护一责,断然没有安眠之理。

谁知楚泽鹤处理完红珠的责罚,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之后,指着自己床榻对恭敬站在桌边等候的楚执说:“躺上去。”

刚赶来隐在暗处的萧碣恰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什么情况?主上要临幸人了?

结果房间里几个丫鬟退下了,楚执跪下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主上刚才那话是对谁说的?这房间里除了下人也没有别人了啊?

萧碣没想到,穆意和乌骨都明白楚执和主上有点什么,就是没告诉他这件事。

他惊讶,楚执更惶恐。

楚执可万万不敢再躺一次主上的床了。他白天趴上去已是冒犯主上,近乎死罪。现在竟要与主上同榻而眠,这是什么道理?

“属下不敢,请主上责罚。”

楚泽鹤坐在床上,只说:“你是想让我把你打晕了扔上来,还是自己爬上来?”

楚执不敢劳动主上动手,只想自己把自己打晕了,再自己爬上去,独自一人完成这项人类目前仍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跪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甚少有表情的脸庞透露出一丝不安。

“请主上责罚。”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

楚泽鹤听了,还真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来。他穿着纯白里衣,抬手时露出一截小臂,让楚执心里乱了片刻,立刻叩头:“不敢劳主上动手!属下……”

“好了。”楚泽鹤笑着放下手摇摇头,“我也累了,今日你已经不听我一次,还要忤逆第二次?”

这话十分严重,楚执一听,面色一僵。

楚泽鹤坐在床上静静等着,雪白赤足踩在地毯上,楚执见了,心里一惊,又想起穆意的话——他竟让主上等着自己!

于是楚执即刻站起身来,解下兵器,低头脱了司影堂黑衣外服,走上前展开被褥服侍楚泽鹤躺下,随后自己视死如归的躺在楚泽鹤旁边,挺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