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笑得别有深意,亓徵歌知道她恐怕是又要戏弄人家小孩子,不由得失笑:“你也真是小孩儿心性。”
杉迟雪笑道:“可不?我家那些小孩儿有哪个真正把她当姐姐看的?”
陆莲稚佯怒:“哪个?你说是哪个,回去我就削他。”
笑谈间杉迟雪点好的几样炙肉鱼羹并时蔬时果也上了桌,热气腾腾令人见之食指大动。三人都并不甚讲究派头,此间便是坐在厅堂之中而非厢房之内,一时能够听见许多食客言谈并碗箸轻碰之声,间或有行菜的儿郎风一般走过,热闹非凡。
喧闹之中,杉迟雪同陆莲稚天南海北又聊了起来,倒是亓徵歌还讲究着食不言,鲜少接话。
于是知道杉迟雪见亓徵歌搁了筷,才将话头转到了她身上,问道:“汴京中医馆甚多,光是医铺街巷就有好几条,你作好了打算没有?准备去往哪一家?”
陆莲稚给亓徵歌倒了杯茶递到手边,亓徵歌轻抿了一口后淡声道:“大概已有了想法。”
杉迟雪闻言笑着点头道:“有想法就好,若是都不满意,便在我府中设座也是可以的。”
时到如今,亓徵歌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曾经她方才出谷时总是不愿挂真名,宁可用曲闻竹的名头也不肯用自己的名牌,半是因着心结半是为了韬光,总之因此向来受到的待遇并不算好。
去岁里她初到汴京时,汴地万事繁华、行行事业都各成脉络,并不需要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游方医来临时设座,为此她还险些落魄。
但如今不同,这三月有余来亓徵歌打响了名头游方中原,早已是声名大噪,每到一地便是各个医馆倾巢而出竞相迎接,唯恐她落入了别家。随着一路越走越远,争相聘请她设座的也就渐渐不止有医馆,更有朝中官员、各家富商。
这些纷杂人物都渐渐向她投去了目光,不惜解囊、金玉相送,将她的一番游方弄得倒像是一出趋时作秀,往往会闹到要陆莲稚按剑拍桌才能有所安生。
倒是成了炙手可热的新鲜人物,再也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