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亓徵歌翕了翕樱唇,缓缓道:“闻竹,我……”
她正欲要说些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盈却疾如旋风的脚步声,入耳是陆莲稚的声音。
“你们在这儿啊,”陆莲稚自花园拱门外快步走入,在二人身边站定,“我把崇明交给卫况了,她太暴躁,险些真的刺中我一剑。不过她推了我一下,当时未觉得,现在却疼得很。亓徵歌,你帮我看看嘛。”
陆莲稚甫一到场,便一阵风般絮絮说了一长串,将场面硬生生变了调,有些话也都不再好说。
曲闻竹见状,也收回了抓着亓徵歌肩头的手,眼波微翻看向一边。她先前微有流露的情绪悉都收敛,再看又是一副清高优雅之态,只不过其中暗含的不满,只有亓徵歌看得出。
亓徵歌看了曲闻竹一眼,又看了陆莲稚一眼,幽幽叹出一口气。
“伤了哪儿了?”她权衡一番,还是语调温软看向了陆莲稚,微微蹙着眉,“这次倒是多亏了你。”
陆莲稚捋起箭袖袖口,暗暗就将自己挪到了曲闻竹与亓徵歌二人之间,隔开了曲闻竹。
捋起的袖口之下,纤细腕上果然有一大片淤青,入目颇有些惊人。
亓徵歌无奈道:“怎么又这么不小心?早先便说了你那路数该改一改,总一副要玉石俱焚的模样跟人打,不能总仗着有我又或是愈合得快,便如此放肆。”
亓徵歌向来对陆莲稚出招的野路数颇有微词,曾经她便见过不止一次陆莲稚空手接白刃、徒手碎飞岩,念及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出格事,此刻亓徵歌不由得又心生不满,教训了起来。
陆莲稚笑眯眯地垂着头,只听着,也并不反驳。
亓徵歌便替她揉着胳膊穴道,边语调严肃却仍听得出柔软地说着话。
虽然她向来便是同陆莲稚如此相处,常常是她训人,陆莲稚听而不语,但到底入了那方曲闻竹耳,有些话却听越不对味。
但她还未来得及回过味来,亓徵歌便又回身看向了她:“闻竹,我先去取些药酒给她去淤,过会儿便来找你谈王爷病情。”
曲闻竹蹙着眉,意味深深看着亓徵歌,不置可否,只目送着她牵着陆莲稚一前一后走出花园,那模样颇像是提溜着一只猫儿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