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的精神反复无常,她用了五六年才试探出了一二底线,那句“好好活下去”更像是一个诅咒,日日夜夜都在提醒她,连睡觉都像是在清醒的闭眼。
她得快点长大。
最初居住过的小巷人去楼空,据说是要改建什么项目,南山上的孤坟经历风霜雨雪,她偶尔不想回家,就去坟前坐一会,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沉默地望着远山,冬日细雪徐徐,她摸了摸碑上敷衍的刻字,最后又一言不发地下山了。
苏雁青一开始以为她是个哑巴,初中开学一星期,她就没听过这个同桌说话,女孩长高的时间也有限,方游这个时候倒是率先起了个头,瘦高瘦高的,头发还有点偏黄,光下倒是挺好看,就是太过冷淡,让人觉得欠收拾。
一天晚自习结束她实在忍不住,喊了声:“喂!”
她收拾东西的同桌转过头,看着她。
方游这时候还没近视,她那眼角略耷拉的眼望过来倒是把那点冷漠去了几分,多了两分无辜。
苏雁青那点想教训的心思顿时没了,她对自己这种行为唾弃了几十秒后,非常扫兴的说:“没事。”
方游没再说话,背着书包就打算走了。
苏雁青看了眼,最后又追了上去,“我跟你一道走。”
前面的人倒是停下来了,回过头,非常艰难的说了一句:“为什么?”
这下苏雁青真被吓着了,这声听上去相当难听,跟破风箱的声音差不多,加上方游说话的时候一脸痛苦,实在让人害怕。
“你嗓子怎么了?”
她这回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倒是很自然的并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