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都是她的不敢。
她觉得自己不配。
“我不好,运气也不好,对你,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想,她对常盼口口声声的“想对你好”到底是基于满足自己心里那点为了达标需要做到的方面,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好”,她的包容在常盼滚烫的情感里显得冠冕堂皇,一举一动都显得苍白无力,根本完不成一个对勾,深埋于心的感情一直遮掩的非常完好,在对方试图翻开的时候却总是选择残忍的拒绝。
天渐渐的亮了,方游望着慢慢亮堂起来的走廊,又看了眼病房里依旧闭眼的常盼,低声说:“等你醒过来,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包括你之前问的爱不爱。
当然爱了,我恨不得躺在里头的是我。
这场事故在人们匆忙的生活中根本翻不起浪花,有人匆忙地来到这人世间,也有人从人世间匆忙地离去,除了那人熟悉的对象,没有人会关心一星半点,常家这事终于还是常金文做了最后的处理,毕竟做出这种事的是她的女儿,死去的是她夫人,重伤的是她曾经的养女。
而现在做出这种事的女儿根本不会醒过来了,她成了植物人。
常盼过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这几天里方游安慰这常外婆,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老人家悲痛之余,又觉得心疼。
常盼醒醒睡睡,在普通病房也待了将近一个星期,这其中的日子方游还陪着外婆参加了许涵的葬礼,这段时间前后忙碌,见到常盼曾经的养父常金文也是难免的事情,男人似乎很不近人情,只对老太太稍微悦色,葬礼也没什么人来,低调的像是不需要旁人知道,方游是个外人,站在堂外,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把外婆接走,她跟常金文稍稍对视过一眼,男人眼神锐利,在看到她的时候连颔首也没有,似乎对谁都一个表情,连发妻的葬礼,他也是全程冷着脸,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方游至始至终都是个外人,连照顾老太太都是以常盼朋友的名义,说到底,常盼跟常家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