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念一想,明年的这个时候走的就该是自己手下的那批小崽子了,一时多番感慨。
好像时光长河又开始倒流,让她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如今到二十七岁的自己,最讨厌的仍旧是面对分离。
“温楚,想什么呢?”笔头轻轻叩击桌面的响声,惊扰了午后的静谧,秦见纾朝她看去。
说是去楼下小卖部买杯浓缩咖啡,回来以后就成了这副样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臊眉耷眼。
吴老师靠在自己的躺椅上仍旧睡得香沉,陈方美用力揉搓着脸,同困意作斗争,温楚坐在最里的斜对角。
听见秦见纾问询的声音,她转了转脑袋:“没什么,刚刚上来的时候路过二三楼转了一圈,想起明年的这个时候送走的毕业生就是我们自己带的那批了。”
“我应该会哭成瞎子。”
温楚似玩笑,似喟叹,光想想鼻头已经开始有些发酸了。
远去的高中旧时光里,毕业分别的那天,她哭得最惨,虽然当年的那些朋友很多如今都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一旁,陈方美打起精神揉了揉困出泪花的眼:“习惯就好,温老师,我记得你这好像是第一次带班吧?第一次难免都这样,想我第一次带班的时候……”
“你说这些学生虽然平时又调皮,又惹你生气,但每天和他们相处真的比跟自己家人相处还要久。”
“唉,希望他们好好努把力,抓紧这最后一年为自己博个璀璨前程吧。”
“不行了,我得去给自己泡杯浓茶,一会儿还得上课。”
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陈方美端着自己的茶杯起身离座。
温楚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目光转而落在秦见纾那张清艳的脸上,她低低唤了一声:“秦见纾。”
“你哭过吗?第一次带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