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轻轻一颤。
“真的么?”蔚裳抬手勾住时染的腰,把她拉得更近些,额头在她锁骨的位置蹭了蹭,带着鼻音闷声道:“我可记住了。”
时染没说话,下巴紧紧扣在她肩膀上。
明明已经是冬天了,一床薄被却并不觉得冷。
从医院回去,简单梳洗了一下,她们并肩躺在床上。床头的小夜灯投射着柔和的光晕,整个房间显得温馨而宁静。
“从小到大,我的饮食起居都是外公在管理。”蔚裳拉了拉被角,像是打开一道闸口,开始讲起她小时候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和父亲的关系十分糟糕,但我们还要在明面上演戏,真的很搞笑。”
蔚裳没和任何人主动提起过自己家里的情况,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时染是第一个。
“从小学开始,我知道他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也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钱和地位才结婚来到我们家,而且男人又不用十月怀胎,对我就更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我觉得他可能还怀疑过我和他的血缘关系是不是真的。”
蔚裳说着,噗嗤一声冷冷的笑了出来。
时染转过身,默默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倾身凑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察觉到她在安抚自己,蔚裳抬手捏了捏时染的脸:“没关系,这些根本不值得我介怀,小时候可能还在意,现在已经感觉是上辈子的事了。”
往时染身边挪了挪,她继续轻声说:“其实我小时候和父母的相处时间并不长,初中时,外公就把我送到了外面读书。”
说到这,她顿了下:“现在想起来其实挺有意思的,外公从小最常教导我的话就是要专注,不要三心二意,可能在他眼里我妈妈已经让他失望了吧,觉得她是个放浪形骸的性子,就想用更严苛的规矩来驯化我,可惜……”
蔚裳轻声一笑。
可惜还是长歪了呢。
蔚裳轻轻翻身,拉起被子埋进时染怀里。
时染顺手抱住她,顺便掖了下被角。
蔚裳抬头凝视着天花板:“时染。”
“嗯,我在。”
“你有多喜欢我?”
冬夜的寒风穿过窗户缝隙,发出呼呼的声响,时染背对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眼眸下沉淀着模糊不清的浓稠阴影。
蔚裳视线从时染脸上挪开,薄被下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是不是有些过分?”
故意引诱却又推开,理直气壮做着恶劣的行径,但又偏偏希望被偏爱。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值得被爱。
时染会一直喜欢并包容这样的她吗?时染的厌倦期又是多久呢?
婚姻是个幌子,家庭也根本不是维系爱情的筹码,一段关系只要开始确立就注定加速走向终结,蔚裳觉得不开始才是恋爱最好的防腐剂。不开始就谈不上结束,即便淡了,也可以随时回温。暧昧才是长久的保鲜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