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五十八岁的田兰月看得出郦安筠在纠结,她笑着说:“别人都说你太有出息我很有福气,都不知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做手术担心得要死。”
“当时我想,你还不如在我身边,起码妈妈可以每天看到你。”
她列举的都是同小区的例子,前段时间结婚的女孩和郦安筠同岁,就在扬草上班。
郦安筠和她还是初中校友,对方成绩普通相貌平平,但身体健康,和父母住在一起每天在楼下打羽毛球。
“得了吧,我做不到,”郦安筠这个时候也不忘反驳,“我现在就……”
田兰月哦了一声:“腻了啊,我就知道你想走的。”
郦安筠又不说话了,她想到虞谷笃定的那句你会走,心里更难过了。
她从小到大就心硬,一般小孩的武器是眼泪,郦安筠的武器就是一张会说话就点满嘲讽的破嘴,一般没人能伤得了她,田兰月看她抽噎,也很惊讶:“你哭啦?”
她一边笑一边抽纸巾,郦安筠看了她一眼:“哪有女儿哭妈妈还大笑的啊!”
田兰月:“这不是很新鲜吗,我能拍照吗?”
如果不是亲妈,郦安筠可能想骂人了。
郦安筠捧着脸抱怨:“可是我是真心的,她怎么就觉得……我……”
田兰月问:“你俩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
郦安筠不愿意说,田兰月:“你以为我很想听?”
她的披萨又被食欲不佳的郦安筠掰走一块芝士边,田兰月头都大了:“你还是快走吧,反正虞谷今天休息,你去她家,带上你的电脑走。”
郦安筠都被亲妈的翻脸震惊到了:“怎么这样,刚才还说要和我出门的。”
田兰月:“我和你一起就来气,你只要平安活着开心就好了,剩下的还是让虞谷看着你吧。”
她一副恨不得早点脱手的样子,郦安筠想起边亿的指责,“可是虞谷也很辛苦。”
她低着头,刷过的睫毛根根分明,虞谷和她睡一起没事老爱拨弄郦安筠的睫毛,指尖划过眼皮,让要睡觉的人烦得要死,郦安筠抓虞谷的手还被反手握住,长发缠在一起,比睡在一起的两个人还要亲密得多。
郦安筠吸了吸鼻子:“谈恋爱总不能是奔着让别人照顾我才谈的吧。”
田兰月唉了一声:“你突然这样妈妈好不习惯。”
郦安筠:“哪样?”
她没注意到亲妈手机藏在披萨盒下面,偶尔长按,她的声音都飞到了虞谷的微信。
田兰月:“这么体贴,之前劝你谈个恋爱你都说得没空,心疼别人干什么。”
妈妈声音揶揄,“原来人家小谷一开始就不是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