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措施,在保证了汇票安全的同时,却也就体现了这汇票是哪家票号开出来的。
陈二赖既然拿出了这叠汇票,说是马家给的,那自然不会有假。这东西一去验证,马上就知道究竟是不是马家票号出来的。这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没有编造的意义。
马仲景忍不住扭脸望向帐中的男人。这件事是他办砸了,谁能想到千七二人好巧不巧,正好在那一日去了漠村;谁又能想到,便是连陈二赖这样不入流的东西,也有几分小人物的聪明呢?是他从前做事太顺,想当然耳去布置,最终出了纰漏。这汇票一拿出来,马家跟岐岭关撤兵之事就已经摘不清干系了。
陈二赖嘿然一笑,“怎么样?你以为我这种花天酒地又不学无术的人一定早早就把这些汇票兑现,拿去享乐了吧?老子告诉你,老子爱财,更惜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你当老子没听过?”
马仲景见他实在嚣张,不禁轻讽了一句,“你如此惜命,又为何干犯律令从岐岭关撤兵呢?”
陈二赖怒骂道:“谁能想到柴浪国的人这会儿发疯?自当初的定州血战之后,那里十三年没打过仗了!谁去看,守在岐岭关都是白守,干受冷挨冻。老子又不能未卜先知!”他大声嚷嚷道:“老子要是知道柴浪国那些玩意儿会来,说什么都不能撤兵,好不好要上去杀几十个过过瘾!”
他这话虽然是冲着马仲景骂的,却是要说给上官千杀与孟七七听。他知道自己此次犯事太大,即使拉扯上马家,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性命,只好有一丝希望也要牢牢抓住,博取千七二人一点好感。
孟七七捏着那一叠汇票走回战神大人身边去,低着头细细看着汇票上的纹样,一副很新奇的模样。
室内一时静默。
帐内的男人幽幽叹了口气,道:“仲景,看来你真的与此事有关了。”
“是。”马仲景来不及体会帐内男人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便条件反射般先答应了一声。及至明白过来,马仲景边想边说,“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因为陈二赖的姐姐有次同我说见不得她弟弟在外面吃苦受冷。他姐姐在我跟前还算不错,我便在陈二赖离京之前,出于关照之意,赠了他一叠汇票,好令他过得宽裕些,又劝他撤兵岐岭关。因为担心陈二赖不敢撤兵,仍是在外受苦,因此我又假传这是我们老爷的命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们家老爷是丝毫不知情的。”
孟七七“喷”的一声笑了,“编,接着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