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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慢了那么几步,便跟前头的人拉开了距离,其中之一的梁子跑着跑着突然迟疑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好像地面还在颤。”

爆炸的规模比他预计的要大,所以那一瞬间的地面震动完全可以理解,但,这都有一段距离了吧,为什么地面还在颤?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还是那浓浓的黑烟升腾,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隔着这么远,还有烟雾和树木遮挡,其实根本看不到,但……

“快跑,地震了!”

猛然裂开的地面诉说着现状,然而已经有一个人看不到了,那瞬间出现的裂缝在不停地扩大,随之翻倒的参天大树还不如牙签稳固,更不用说更为渺小的人了,眨眼间,梁子就看到自己的同伴掉了下去,而他自己好一点儿的就是抓住了一株倾斜的还没有完全倒下去的树。

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同伴的身影,更令人恐惧的是底下的温度还有那不曾断绝的浓烟……

【真是太完美了,啊,我太爱我自己了!宿主,你有没有被我倾倒?】系统活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作为映衬的则是休息区的纷杂凌乱。

郝伯伦轻轻地笑,所以说,他最喜欢炸弹这种东西了,这样的威力在未来科技的世界或许不算什么,但仅仅看现场的话,场面还是颇为壮观的。

精确的算计加上足够的分量,简单放好,设定好时间,轻轻一按,砰,好像一朵纯黑色的烟花在朗朗白日上空绽放,让所有观看的人都为之一静,那一瞬间的毁灭也是极美的风景,尤其是,在这样秀丽的地方。

多少次任务,郝伯伦都会在那个世界留下一个深到足以让任何人铭记的伤痕,而现在,这只是一个开始。

跟着郝伯伦一起回来的几个人极为安静地看着,并不似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地打电话又或者逃生,他们一同站在观景台上,完全忘了要隐藏彼此认识的想法,一同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其中一个更是轻声问:“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把“将军”这个称呼当做外号叫,但对郝伯伦而言,这个称呼却是不同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属,说:“行了,收拾收拾东西走吧,至于那两个人,不必管了。”

郝伯伦多世穿越,早就没有了多少慈悲心肠,无论是多么可怜的人可怜的事,都不能动摇他的本心,哪怕他一向护短,但对那些不按命令行事的家伙,也是没有多少再教育的意思。

作为一个小队,他们这一行人其实也并非那么和睦,哪怕合作过几次,都顺利完成了上面指派的任务,但对这个过于年轻的头儿,还是不太服气的样子,所以偶尔也会有不听命的,之前都不见对方生气发作,若不是碍于对方的手段越来越见狠辣,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乖,而那两个不乖的……

“将军,梁子其实不是对你不满,他那个人就是有些干事不利落,还有阿坤,他体力一向不好,肯定是跟不上来,这才……”

有人跟那两个关系好一些,多说了一句,不等他说完就被身边人扥了扥衣袖,止住了他的话头。

“不管你们以前怎样,成了我的手下,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做到我的要求。”郝伯伦无情地说,“做不到我是不会多管的。”

这句话很简单地表明了两个意思,一是听话,二是有能力。

剩下的这四个没一个傻的,自然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也清楚知道这话中的残酷,没有再多说话,跟着郝伯伦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一旦引发天灾,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这一次地震持续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的惊天动地,后面的两天不过是余震,因为本来就是风景区附近,又并非旅游旺季的时候,所以落难的人员并不是很多,哪怕不多,却也有十几人不见了踪影。

电视上,失踪者的家属哭泣不止,即便被劝阻,却还是有那么几个想要进山去寻,被拦下的时候哭得跪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妇女抱着个孩子,身边还拉着一个,跪地给搜救人员磕头,哭着求他们去找。

地面上深深的裂缝,冒着绵绵不绝的白烟,褐色的好像岩浆一样的东西,偶尔还会有烧焦的树伏倒在裂缝旁边,遇难人员遗落的帽子,崩塌的山石,还有不知什么动物的残尸……一切的场景都在诉说着灾后。

但,这样的灾难其实并不足以牵动全国人民的心,所以很快这条新闻就跳过去了,除了当地电视台可能会多播几天,其他的台或许连放都不会放。

“黎山啊,那地方我也去过,风景极好的。”

偶然看到这则新闻的女人仰着头想要多看两眼那一晃而过的黎山风貌,未能如愿之下又嘀咕着:“没听说过那里是地震带啊,我看着怎么好像还发了火山的样子,那个是岩浆冷却之后的石头吧,我见过纪录片,就是那个样子的。”

坐在女人对面的王平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悬挂电视,候车厅里头常有的那种,并不是太大的屏幕随便放着一些东西,不是乱七八糟的广告就足够欣慰了,其他的,谁还能多要求什么呢?只能说放新闻实在是太有良心了。

因为回头已经晚了,王平只看到一个尾巴,大概是灾后整理的一幕,接着新闻就转到下一条了,因为声音开得小,基本上只能看字幕,似乎是什么领导开会的新闻,很多人都没了兴趣。

倒是那个女人,因为提起了黎山,引发了一个话题,便有人因为等车无聊跟她谈起来,那个聊天的女孩儿很年轻,哪怕画着稍显浓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的真实年龄,连问话都透着一股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