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想过,若是就此把人囚于深宫,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或许总有一天那人会软了态度,两人会得一个好结果,可是,每次想要这样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那最坏的结果,这样一想,又觉得现下这般或许也是不错。
人生是没有回头路好走的,若能够,他倒是情愿没有那些误会,没有那不知何时而起的情意,但既然有了,既然存在了,又能怎样呢?舍不得他痛苦,舍不得他难过,甚至舍不得他不开心,那便只有自己苦自己难自己郁郁了。
或许是心里存着这样的事,这些年,他竟有些笃信佛教,佛家讲因果,讲轮回,讲功德,讲将今生修来世。他愿意信,愿意用今生来换一个来世,或自此不动此情,或终能与之相守,却也总好过这般舍不得放不下地为难自己。
说了几句,见得太子一脸的温笑,便明白他什么都不懂,一时兴致又落了下去,再不想说了,默坐一会儿,喝了一口茶,听得太子询问奏折上的事情,又指点了两句,见得对方明悟,便让他自去处理。
厉棠威这几年总觉得自己老了,除了去大佛寺听高僧宣讲以外,很少有事情还能让他提起心来,直到……
“什么?!”
一个茶盏狠狠地砸到地上,负伤赶回的少年没敢躲,那嘣起的碎片便飞过来,划破了眼角,流出一道血痕,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差一点儿就坏了眼睛。
“让你去是做什么的,你们三兄弟之间你的武艺最好,我便是让你保护他的,结果呢,他出事了,你怎么还回来了!”说着骂着也不解气,一脚狠狠踢过来,正中少年肩膀,只是简单包扎上药的伤口因此鲜血迸出,迅速染红了半边衣裳。
少年挺直着脊背跪着,练武的时候吃了多少苦都不如这一句话直戳心窝,眼圈儿不自觉红了,他也伤心也难过也是恨不得自己去死了,可是,当那个人扑过来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那个总是疏淡的人,危急关头竟是没想过自己的安危。他一个不会武的瞎参合什么啊,躲远些就好了,非要来为他挡剑,何必呢?他身体好武功好,便是被戳上几个窟窿,也不会死的,可他……
“父皇,节哀!”伏倒在地,重重的一个响头,砸得额头青红。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