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物,却是相国大人的仇敌,也是相国大人不被承认的女婿,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谓不复杂。
不仅历史学家执着于解开这其中的真相,不少小说家更乐意在此基础上想象那种矛盾,试图通过想象力来描绘那一页历史篇章的绚烂,其中最为出名影响最广的小说把他们两个描绘成了政见不合的好友,同样致力于报效国家,但蔡子卜想要的是君主立宪制,而相国大人想要巩固皇权,最终分道扬镳。
因为是好友,所以在对方犯下那等(私通太后)大罪的时候没有选择诛杀而是流放;因为是好友,所以在对方搞出各种发明创造,确实利于民生的时候有了一次大赦,让对方得以再次进入政治中心的所在;因为是好友,所以即便贬斥过科举制度,却还是默默地促成了此事,让对方有了再次攀登官职的阶梯;因为是好友,所以在对方跟自己的女儿情投意合之后,狠心断绝了父女关系……咳咳,等等,最后一条不太对,绝对不是因为嫉妒心太盛所以才断绝关系什么的,而是……呃,也许是求而不得?不!这一定不是真相!
让所有历史学家都无法理解的是,在相国大人在位期间,这位蔡子卜即便身处低谷却总能蹦跶起来,他自身的才华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成为发明家,但,对政敌不啻于下死手的相国大人为什么就是不拍死他呢?似乎总是留有余地的样子,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想多啊!
而这位蔡子卜最惊人的就是,每次被“拍”下去之后,他总能从新的角度新的起点蹦起来,如同他的发明一样,天马行空,毫无由头,能在四千多年前就发明火枪的男人,领先他国近乎三千年,实在是让今人叹为观止,若是那些技术并不曾因为“蔡氏之祸”而丧失,也许,今天的霸主国就不会是别人,也就不会有末代皇朝的悲哀。
事实上,即便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却还是没能成功的“蔡氏之祸”也让不少人颇为遐想,若是那时候成功了,会是怎样的呢?
若要说到“蔡氏之祸”,不得不提起的还有相国大人的次子,最后成为他的继承人的那位林明,这位被现代学生亲切称为“小明”的人可谓是反间计的鼻祖,玩得好一手无间道,生生骗过了那位蔡子卜,搅得蔡氏军内乱不断,最终得以生擒首恶。
或许是天才不得永年,这位林明没想到蔡氏之祸遗患如此之重,足足三十万人因此丧命,血染五州,他也因此“郁郁而终”。
“……话题扯远了,好了,让我们看看,第一件文物出来了,是什么呢?来,跟我一起看看。”女记者兴奋地转身——在她的身后,有四个人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箱子的四个角走出来,细细的雨丝下,那个被蓝色雨布遮住的箱子格外神秘。
摄像头跟随着箱子来到了室内,有人揭开蓝色雨布,有人拿来各种工具,在开启箱子之前,对着箱子上的铜锁,郑教授还多说了两句,眼中也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等到箱子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又或者是历经千年而不朽的瓷器陶罐,而是一封薄薄的信笺,没有信封,信笺就那么敞着——因为早就考虑到了可能会有氧化等因素导致书籍纸张变黄发脆,甚至一见人世便烟消云散,所以此次抢救文物特意拉来了一台设备,足以隔离部分区域内的大部分氧气,所以,此时的纸张依旧是雪白的颜色,仿佛是新的一样。
“后人当知今日事,一如我知后世人。”
寥寥一语,意思好似很明白,却又让人看得很糊涂,摄像机给了个特写,隔着一层玻璃罩,这一行字若有光反过,让人于这深夜中有些头皮发麻。
“呵呵,这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难道相国大人知道有人会挖开他的墓?”女记者笑得有些不自然,这样的夜晚挖墓什么的,哪怕是为了保护,也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郑教授倒是大胆多了,即便为此停顿了片刻,却还是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拿起了那轻飘飘的信笺,迅速地把它放入一旁的仪器中塑封,完全隔绝了氧气,这才放到一边儿,开始打开隔层,露出其他的东西。
下面那些并没有什么珍宝,而是书籍,一箱子的书籍上层还好,下层有一些被水浸湿了,这箱子的木质极好,但历经四千多年,也还是有些腐朽,于是最底下那一层未能幸免,但上面的,保存及时,都还完好。
一箱子书籍,再一箱子书籍,再一箱子书籍,连续几个箱子都是书籍,就在女记者都提不起兴趣看下一个箱子是什么的时候,终于出现了别的东西,都是些珍品,但与想象中的奇珍异宝,还是相差太远。
直到天色发白,这次的抢救文物活动才算告一段落,盯了一夜的女记者早已疲惫得直打瞌睡,对关了摄像机的摄像大哥说道:“真没想到相国大人这么清廉的,明明是一品大员,陪葬的东西竟然还没有五品官多,真是……”
自从那部有关相国大人的历史剧热播之后,就再没有人直呼林阳这个名字,都开始称呼他为相国大人,连带着那位饰演相国大人的男星也多了这么一个绰号,圈了不少粉丝。
“能说出‘自吾之后无相国’的人,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多么关注死后生活。留下的无字碑简直就是裸的炫耀讽刺——随你们怎么说,都跟我无关!这种直白的嘲讽,真是把那些在碑上刻字题文,恨不得书写一生的帝王都给比下去了!”摄像大哥赞不绝口,一听就知道又是一个脑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