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空的声音轻了一瞬,“好像个骗子,跟他们一样。”
话音落,西亚被向前推了一步,双脚□□的他踉跄了一下,扭过头就看到高高瘦瘦的少年人站在身后看着他,神色冷冷淡淡,但眼睛里的悲伤快要漫出来,西亚伸了伸手,宋琅空的身后却突然张开了黑洞,一切都被吞噬。
等到他终于向前一步时,四周变成了漫天的大雪,孤零零的他衣衫单薄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人,没有宋琅空,这次又是哪。
西亚茫然地走了两步,路过一个拐角时,终于看到了宋琅空,时间好像又过去了一两年,雄虫变得成熟了,气质也变成了黑夜。
西亚走过去时看到了星星点点,坐在白雪之中的宋琅空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又是你。”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宋琅空拉开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你怕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是会怕我,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二十岁的宋琅空伸出一只血红的手,亲自为西亚剥开眼前浓浓的白雪,露出了下面猩红的一片,和已经断了呼吸的人。
“就是他,”这时的宋琅空笑起来很温暖,至少比冬雪要暖,“夺走了我的一切,西亚,你是叫西亚吗,这次我无家可归了。”
西亚觉得心口刺痛一下,几乎是踉跄地来到宋琅空身边,他去拽雄虫的手,想带他离开,宋琅空却无所谓道,“没用的,我的腿受伤了,而且我没骗你,我确实没有地方回去了。”
宋琅空对他笑了笑,这一刻,西亚明白这是真的了,他从干涩的嗓子只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宋琅空觉得好笑,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玩具,挥之即去召之即来,腻了就扔了,十多年了,他也觉得很没意思,所以他闭了闭眼睛,感受到雪又开始下了,对面前的西亚说,“好冷。”
西亚的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蕾丝裙,裸露在外的小腿和双脚已经冻僵了,但他听到宋琅空这句话半个字没说,转身跑到大街上,这里是真的空无一人,他跑了很久,整个城市的灯都灭了,只有白惨惨的路灯,幸运的是,他碰到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有被抛弃的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