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很小,在她看来,最多不过六平方,只安得下一张小床,和一张放茶水的小桌。但就这样的小房间居然需要十块铜币一晚上,店主的理由是最近城内较乱,审查较严,他是担了风险在做生意,自然住宿费也得上涨。
她当时装作犹豫了一下,才掏出了一袋铜币,里面有一百枚。她说她是来做丝绸生意的,先过来考察一下这里的价格,大概要住上十天。
店主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一直乐滋滋地数着铜币,嘴里含糊地应着。
此时已是夜里九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人,静静地。楼下的酒馆依然热闹,巡卫们闯入内,四处搜刮一番,还准备上楼搜查一下,但酒馆主人苦苦哀求,估计又塞了一点钱,巡卫们才作罢。
酒馆渐渐安静下来后,酒馆老板的骂声从三楼走廊上飘入了四楼。她将门轻轻打开一条小缝,骂咧声清晰入耳。
“臭婆娘,要不是我刚才又塞了点钱给他们头领,估计我们这酒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要被抢走了。他们刚刚搜了下一楼,就把所有值钱的都搬走了。若非桌椅太沉,估计连桌椅都搬走了。你居然还怪老子给他们塞钱?”
紧接着,女人哭声和男人打骂不断传来。赵甜心轻轻关上了门,身子靠在门上,松了口气。
还好,那些卫兵们没有搜到楼上了,否则自己的身份没准会曝光。
被识破的危机度过后,甜心又开始担忧起女儿的安危来。她是昨天刚到地底城的,不动声色地打听了一下,又在城内四处听这里的市井声音,大致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知晓了又怎么办,她还是找不到女儿。她今天白天找了整整一天,一点头绪也没有。
叹息了一下,她将窗户关紧,拉上窗帘,合衣睡在了床上。慢慢地,倦意袭来,奔走了一天的她沉睡了过去。
就在离这家小酒馆百步以内的窄巷内,一栋矮小的民宅静静地矗立。一个女孩刚刚醒来。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用一把粗陋的剪刀修剪着脚指甲,一点一点地,剪得极细致。她的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嘴里轻轻哼着歌儿,情绪愉悦。
坐在床边两张椅子上的一男一女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