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睁开眼,却只见四面仍然漆黑寂静,除了寒彻入骨的夜风外,听不到任何多余的杂音。
可见伊生撩起长裙,系在腰际,手脚灵活地爬上树时,她也慌了,连忙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跟着方友恒爬悬崖爬了两年,恐怕她至今还不会爬树。可在爬过艰难凶险的悬崖后,这棵树简直就像小case,且她穿着牛仔裤,动作更是利索,竟比伊生先爬到树顶。
树顶的视野极佳,但因着一片漆黑,仍看不清楚四面景物,只能艰难地俯瞰向山下,只见山石嶙峋,荒无人烟,耳边飘着呼呼的夜风声,偶尔还有间歇性的野兽咆哮,却仍是听不到有人接近山顶的声音。
“你看天上。”伊生极小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她仰头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居然看到一大群长着翅膀的黑马在夜空飞翔,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每匹黑色飞马上都骑坐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卫兵。
黑色飞马群的正中间,还有数十黑马卫兵环绕簇拥着一辆华贵无比的黑色马车,即使在漆黑夜色里,仍然引人注目。
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夜空骑飞马时的声音却极轻,几乎完全消融在夜风中,与风声融为一体。
“马车上有凯洛特皇族的标记,看到车底的那朵靳达尔花吗?”伊生低低道。
夜色太深,她没那么好的夜视,自然看不清,却凭着一种隐隐的直觉,隐约猜出了马车里的人是谁。
一种刻入心底的痛就那样不期而至,从身体到灵魂,无孔不入,深深渗入她的肌肤、她的血管、她的细胞,痛得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鼻头发酸,胸口微微起伏。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和英诺森在一起了。
要是再与他在一起,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而她还想活,幸福快乐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