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中所说的内容,她并非完全相信。因为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他会有意或无意地过滤掉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另外王权斗争十分复杂,他一个外来者能登上国君宝座,手上必会沾染不少无辜人的血腥。
但他信中提到的回去方法,她倒是十分感兴趣。弄到神殿的切割刀,现在对她来说应该不成问题,然后再找一个嘴巴紧的资深女官,与她一起将三分之一红宝石磨成粉末。
不管最后成与不成,她至少努力过了,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一个钟头后,当疲惫的她拿着铁剑走出御书房时,已是午夜,走廊上的悬灯的油脂香淡淡弥漫着,密卫南茜竟站在走廊一角安静等候。
“有什么事吗?”她有些意外。
南茜这么晚来找她,必是有紧急情报。
“殿下,刚收到来自希达尔斯的最新情报。”南茜垂首恭敬道,“希达尔斯再次发生政变。奥尔曼家族和耶加家族联手起势,逼宫成功,控制了整个希达尔斯,裴诺尔王被打入死牢。
“起势者还准备另捧王妃奥美黛,也就是耶加家族嫡女肚子里的孩子捧为下任君王,一出生便会登基。其他家族迫于他们势大,现在全都持观望态度。”
一股冰冷寒气突如其来,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她的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
南茜不知道,她刚才带来的消息不啻于投给了她一枚重磅炸弹。
炸得她通体冰凉,全身发麻,摇摇欲坠。
半靠在长长的昏暗走廊墙壁,悬灯光芒昏黄摇曳,照在她的脸庞,忽明忽暗,竟看不清情绪变化。
半晌,她才缓缓道:“为什么其他家族会持观望态度?即使这两大家族势大,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乱臣贼子上位?”
南茜目视前方,仍然平静回答:“殿下,说穿了,不外乎是裴诺尔王背后无人。裴诺尔王出身寒微,其家族早已没落,其母虽还活着,可也帮不了什么忙,且正因为其母不甚高贵的血统,使其他家族觉得不值得倾尽全力去协助君王脱困。”
一股夹着戾气的愤怒就像可怕的旋风向她冲击而来,她的胸口不断起伏,呼吸不畅,有什么被堵在嗓子眼里,竟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