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颂你真要逼死妈吗?”王莲哽着声音:“那些钱妈去卖血还你行不行?你明知道这个钱要不回来了,你非要我去……”
“要不回来你也要去要。”裴颂堵在胸口的气顶到了喉咙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在发抖:“我是为这些钱吗?我就是要逼你和裴军断干净!他把你和我害得这么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还要这样啊!”
他情绪几乎要失控,他恨自己嘴笨讲不出十分之一自己内心的失望和崩溃:“你明明知道这些钱我是怎么攒下来的,为了给你攒够手术费我不敢休息一天,一个小时,不敢吃饱一顿饭,我每次洗澡都在看着水表!”
车前的道路仿佛都变得震荡起来,他手指抖得快要抓不住方向盘,可悲的是他在这一刻还想着:不能崩溃,车子很贵,刮花了他赔不起。
而他的母亲只会哭着说:“是妈的错,都是妈的错,如果不是给妈治病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就当妈死了吧别再给我治病了……”
裴颂彻底崩溃地将车子停下,想好好和她讲,想和她发脾气,可他发现他只会痛苦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总要和他这样说?他明明是在说她不该到现在还联系裴军,给裴军钱,为什么非要扯到她治病的事?他从没有不想给她治病过……
……
书房里。
宋斐然还穿着睡衣,手机里正在播放此时此刻的行车记录仪,她清楚的听见裴颂和母亲的对话,听见裴颂崩溃的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之后裴颂就挂断了手机,车厢里只剩下他不停的呼吸声,他连崩溃也是沉默的,除了自己忍受,没有哭,没有怒吼。
嘴可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