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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沈洛最后一个亲卫低低出声。

沈洛仿佛没听到亲卫的话,自顾自念叨道:“还有人有力气吗?有力气的话,扶他下去躺好,要是没力气了,就先这样吧,传介他这个粗人不会介意的。”

话说完,他自己就先扯了扯嘴角。

早在十天之前,行唐关里仅剩的粮食就全部吃完了。

他亲自挥剑,斩了自己最心爱的那匹战马,看着它脖颈滚烫鲜血喷涌而出,淋了他一头一身,看着它用那种信赖的目光盯着他然后倒下,命伙头兵迅速上前,将它拖下去,用马肉来给将士充饑。

马杀了一匹又一匹。

可是哪里有那麽多马来杀。

三天前,粮食彻底告罄。

或者说,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人为了多给其他人留下活路,自发减少了食量。

副将真的是被敌人杀死的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箭伤不少,却无一处致命伤。

他手底下那麽多铁骨铮铮的兵,真的是战死于敌手,还是自知别无他法,在杀光自己能杀的敌人后,引颈就戮?

在沈洛走神时,刚刚退下的敌人再次如潮水般攻了过来。

他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凯旋剑。

剑柄之上铭刻的“凯旋剑”龙飞凤舞,似有破剑而出的铮然之势。它被敌血洗练过后,越发锋利无匹,反倒是他这个握剑人骨瘦如柴,双手惨白,早已接近油尽灯枯之势。

迎上敌军前,沈洛回头望了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