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也没拦着,等春兰出门,她在床边坐起,又抬起胳膊嗅了嗅。
怎么一身药酒味?
衣裳也换过了,睡前明明穿着件鹅黄色绣牡丹纹兜衣,现下换了件杏子红的。
明婳想了想,大抵是昨夜发了汗,春兰给她换了。
只是想到昨夜那个可怖的水鬼梦,还有河里飘着的那一只泡胀了的人手,她仍是心有余悸。
待到洗漱过后,春兰端来那鲜香四溢的鸡汤,明婳明明饿得不轻,却还是提不起胃口。
在春兰的劝说下,好歹吃了半碗,她摆摆手:“真不能吃了,再吃我要吐了。”
春兰也不敢勉强,只道:“夫人缓缓,奴婢去给您端安神药,大夫说这个汤药早晚都要喝的。”
明婳应了声好,又朝她感激笑了笑:“昨夜辛苦你了。”
春兰一怔,话到嘴边,想到郎君离去时的嘱咐,她只讪讪应道:“夫人这话折煞奴婢了,伺候您是奴婢的本分。”
说罢,生怕漏了陷,忙不迭出门端药去了。
明婳也没多想,毕竟她现下更在意的是河里飘着的那只手。
天知道昨夜看到那只手,她当真是毛骨悚然、后脊发凉,说是一魂一魄吓飞了也的确不算夸张。
裴琏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眼,又嘱咐了暗卫两句,便带着浑浑噩噩的她上了马车。
路上他好似与她说了什么话,只她那时双眼发直,还没缓过劲儿来,愣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再后来回了船,她照往常那般洗漱睡觉,不料才入睡就发了梦,好似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出,要拽她下水……
河里飘着的那只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恐惧,却也知道不弄清楚,这件事只会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是以喝过安神药后,稍作梳妆,明婳便前往主屋。
到达门前,暗卫与她道:“主子还在歇息。”
明婳错愕,毕竟裴琏这人一向严以律己,每日作息十分规律,今日竟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