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琏,她虽与他分屋而住,但除了早膳她起不来以外,每日午膳和晚膳两顿饭皆是与他一道用的。
渐渐地,明婳也觉察出这男人的一些细微不同。
譬如用膳时,他会主动与她搭腔,聊些天气、菜色之类的闲话。
又譬如,他会给她夹菜盛汤,她吃辣了,还会给她倒水递帕。
偶尔她在甲板上溜达,他也会过来,与她闲聊一二。
就挺闲的。
明婳猜想,大概在船上没有公务要忙,他才会这般频繁来寻她。
等回到长安,他有事要忙,定然又回归本性,将她抛到脑后了。
想通这点,裴琏再如何接近示好,她只当他是拿她逗闷子,牢牢扼住心底那只小鹿的后脖颈,绝不让它再瞎蹦跶。
三月十六日,商船沿着永济渠到达德州,需靠岸休整一日,补充物资。
明婳在船上呆了小半月,早就憋闷地不行。
但若想下船游玩,得向裴琏请示,还得向他要些人手。
她有些抹不开面子,正在船廊间徘徊着要不要进去问问,木门冷不丁从里推开。
那身形挺拔,身着玄袍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明婳讪讪一笑,“好巧啊。”
裴琏看着她:“有事?”
明婳咬了咬唇:“也不算有事……”
“若是没事,那回屋歇息吧。”
裴琏提步便往外走。
明婳见他这副打扮和往外走的架势,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这是去哪?”
裴琏脚步微顿:“左右无事,进城逛逛。”
明婳一喜:“你要进城?”
裴琏回身看她:“怎么?”
明婳被他那清冷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着昨夜用过晚膳,他邀她去甲板消消食,她冷脸拒绝了,并义正言辞道:“都要和离了,也请殿下自重,保持该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