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琏:“……”
郎君的确有夫君之意,却也有情郎之意。
尤其是她方才那欲盖弥彰的语气,分明是故意叫旁人以为他是她养的面首。
不过现下他戴着面具,的确像是被有钱夫人豢养的见不得光的面首……
积善堂里的乡亲们虽然对这位身量高大、风度翩翩的郎君很好奇,但更多的目光还是放在明婳身上,笑着与她行礼问好,寒暄闲聊。
裴琏也不出声,只沉默地跟在明婳身旁。
往常都是她跟在他旁边,众人以他为主,敬他、畏他。
今日却反过来,他沦为她的陪衬,老人们个个笑着与她问好,孩子们快活地围在她身旁,一口一个“夫人”唤得格外亲热。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尤其看到娇娇小小的她,与这些贫民相处时,不矜不傲,笑语自然,仿若鱼水。
“爱民如子”四字,忽的浮现于脑海。
哪怕帷帽轻纱将她的面容遮住,可被孩子们团团围着笑闹的她,在这春光融融的庭院里,周身都好似散发着柔和而灿烂的光芒。
裴琏负手静立一旁,忽然觉着父皇为他千里迢迢聘来的这位妻子,远超过他的预想。
长安,永乐宫。
永熙帝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握着的眉黛也划拉出一笔。
“哎你这人!”皇后照照镜子,拧眉瞪他:“都说了不用你画。”
“咳,方才是个意外。”
永熙帝取了帕子替她擦拭,颇为纳闷:“好端端的,也不知鼻子如何痒了。”
皇后哼道:“定是你坏事做多,有人背后骂你狗皇帝。”
“那不能够。”永熙帝道:“我总的来说还算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