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份“破天荒”,燕灼华便拿出破格的耐心与好脾气来。
她柔声道:“怎么不妥当?”一面说着,一面将手轻轻搭在十七胳膊上。
十七垂眸,看了一眼搭上自己胳膊的柔荑,睫毛缓缓眨动,他低声道:“殿下若要问罪于宋家,怎可身处于宋家。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他猛地顿住了,后面这句话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不,这整个逻辑,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十七猛地闭上了嘴巴,连脚下的步伐都乱了一瞬。
燕灼华却似不曾留意,她笑起来,轻拍着他的胳膊道:“你说的很对。南安城可是宋家的地盘——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是我大意了……”她用手指抵着额角,想了一想,“唔,南安的地头蛇还有谁?对了,马总兵。”
朱玛尔看过来。
燕灼华与她视线相对,悠悠道:“马总兵是赵叔叔带出来的人,总该信得过。”
朱玛尔道:“人心难测,人心易变。”她看着燕灼华的脸色,斟酌着道:“殿下与赵将军也有数年未见了,这马总兵离开赵将军营中也有数年了……”
燕灼华阴下脸来,沉吟着没说话。
朱玛尔继续道:“不过,若是宋家这一事,马总兵还是堪用的。”毕竟追寻线索,这马总兵也是出了大力的。只是若是别的事情,就难说了。
燕灼华忽然间就觉得倦怠了。
就好像期待已久的戏剧终于上演,她却因为期待了太久而失去了最纯粹的兴奋。
她的表情也透出冷淡来。
小姜氏的哭声仍在断断续续传来。
“你去安排吧。”燕灼华对朱玛尔简单吩咐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林。
十七仍是跟在她身后,俊朗的眉目间透着一点不寻常的沉郁。
朱玛尔办事总是稳妥。
宋元浪下葬那一日,宋家也被查抄了,全体解送去大都。
马总兵亲率两营兵士坐镇,一点乱子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