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答应了他。也从此认定了他。
眉如素一直以为自己为他做了一件事,但很久后她才想明白,就算她当时把这话原封不动送到李弈城耳朵里,对司徒鄞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她,已经两头做不了人,下场不堪设想。
她不再做繁重的粗使,偶尔会被赏赐些司徒鄞自己雕刻的小玩意儿。入宫后,司徒鄞把她摆在丘栩殿里,从不留宿。
她一直知道男人把自己留下,只是为了清一个耳目,增一个炼药的工具,她不在乎,更或者,是甘之如饴。
只要他能偶尔来坐坐,问她两句话,幸运的话,还会对她慷慨地笑一笑。
眉如素心明如镜,她一早看透了司徒鄞此人心中有的是大业,而不屑于儿女情长,从某种层面上讲,她的价值比应绿重要,比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重要。
这就够了。
在钟了进宫之前,她一直这么想。
司徒鄞头一次怒形于色地来找她,正是钟了在霖顺宫遇刺之后。
当时眉如素因试错了药伤及肺腑,身体十分虚弱,却被挟着杀气的男子一把扼住咽喉,按在墙上。
这一下子,撞得眉如素五脏翻腾,血液从嘴角溢了出来。
司徒鄞没有收手的意思,冷厉地从嘴里迸出一句:“如果我之前没说过,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不许动娴妃一根寒毛,清楚了吗?”
眉如素心中戚惨,心想:就这样死在你手里也好。眼泪无声流下,还是忍不住道:“我见不得你对她这样好。”
一抹讥诮浮现眼前,司徒鄞慢慢松开手,不再看她一眼,“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么。”
薄如纸片的身子抖了一下,沿着冰冷的墙壁倾跌地上。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呢,她挂着湘妃的名号,可究竟是司徒鄞的什么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带我进宫?就算不做皇妃,我也会为你炼药的,你明明很清楚这一点……”眉如素梦呓一样地自语,眼泪冲刷掉全部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