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遭天谴的!大娘这就去看看你娘!大丫你也不容易,受委屈了。”不若李妍春的小心翼翼,大娘的嗓门非但没有降低,反而猛地一喊,飙的老高。故意说给林寡妇三人听,更是说给过来过往的乡亲们听!
“没,我没受委屈。大娘,我爹带我去镇上置办嫁妆呢!”仿若生怕得罪了某些人一般,李妍春受惊的拉了拉大娘的手,飞快的望了一眼李魁所在的位置,又拉回视线低声说道。
“呀,大丫都去办嫁妆啦?好事好事,大娘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眼见李妍春竟连话都不敢说了,大娘心里一阵堵得难受。反正她也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扯开大嗓门就冲着四周一吆喝,“乡亲们都听见了没?咱大丫这是去镇上置办嫁妆呢?大家伙都帮忙看着点,晚些时候可都得上大丫家讨杯喜酒肚……”
“喜事喜事。大丫你娘在家不?婶子待会给你娘提只老母鸡过去,好好养养身子。”看着点什么?当然是看着点大丫的嫁妆有没有被克扣!亲眼见到李魁带着林寡妇招摇过市,看不过去的乡亲们可不在少数。特别是头一天跟李妍春一道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纷纷凑了前来。
“还别说,咱大丫一晃眼的功夫都要嫁人了。大丫别忘了回去跟你娘说,等你出嫁那日,大娘去给你娘帮忙,厨房的事大娘一手全包了。”不要以为杨老爷子不在了,大丫她娘就无依无靠了。她们这些乡亲或许帮不了太大的忙,可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们也去帮忙!得了,也不用大丫去跟你娘说了,咱们待会直接去找你娘。这好些天没见着你娘出门了,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可别被些妖狐狸们给欺负了去!”山村里的女人们,也许说话很粗俗,但心眼都特实在。一人起头,众人都跟着起哄。为的,也不过是想要帮李妍春母女出出头。
林寡妇的脸色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面对面的碰上都当她不存在,她还没发火骂人呢,这些人反倒先指桑骂槐的闹上了?怎么地?想为杨玉瑾出头,有能耐把李魁的心也给栓回去啊!
纵使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跟这些无知的女人计较……林寡妇还是忍不住的眼冒怒火,咬牙切齿。当着她的面都这样肆无忌惮,背地里指不定还怎么编排她呢!
与此同时,林秋儿的脸上已经羞红了一片。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她连恼羞成怒都来不及,便被那群女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从小就是这样,她一出门就能隐隐听到那些人指着她骂她娘不要脸。现下更是变本加厉,没有半点遮掩的唾弃眼神,就差指着鼻子骂她和她娘了……
李魁的心里又何尝好受?这些年他虽然胡混了些,可乡亲们也都顾忌着给他留了些许颜面。反正他以前就没听到过别人说他的是非!然而今时今日,他不过是出个门,还没怎么的就被围上了……
故作受伤的听着大娘和婶子们的仗义执言,李妍春缩着脖子张张嘴,拉拉这个又扯扯那个,却谁也没能阻拦住。最终,只能跺跺脚,无力的站在了一旁。
说吧说吧,尽情的说吧!她就是要林寡妇和林秋儿自此之后再也无法抬头做人,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爹被人指责的体无完肤再也不敢跟她娘动手!今个还只是口上骂骂,下一次……哼!等着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奸/情初露角
李魁度过了他这辈子最肉痛的一日。憋了一肚子的火来到镇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身边两个女人已经开始了她们的泄愤法子。
看着林寡妇和林秋儿卯足了劲的要这要那,李妍春亦不甘示弱,唯唯诺诺的紧随林寡妇母女身后。但凡林寡妇和林秋儿开口要的,她全部在后面追加三个字:“我也要”。
李魁很想装作没听见。不止李妍春的要求,就连林寡妇和林秋儿,到了后来他都选择了置之不理。然而他不发话,林寡妇母女竟全都当成了默认,满脸欢喜的抓过东西就走。
李魁能不付银子吗?当然是不能!双手抓满东西的李妍春一步也不停的朝着前面走去,心下冷笑不已。虎子说的没错,有林寡妇母女在,她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哪怕他真的很舍不得,还是不得不往外掏银子。
“娘,我回来了。”看也不看李魁的黑脸,李妍春满载而归的将怀中的东西全部抱进杨玉瑾的屋子。
“大丫,都买齐了吗?”一早就知道李妍春今日是去镇上办嫁妆,杨玉瑾不放心的为李妍春打点着地上的东西。
“没。我爹后来说什么也不肯掏银子了。”不止她要的不肯给银子,林寡妇母女的也没买成。因着这一点,李妍春大度的放过了李魁的荷包。
“这也没买多少啊,怎么就不肯”后面的话,杨玉瑾却是没问全。她怎么忘记了李魁的为人?能买回来这么多,已经是大丫的本事了。
“娘,没事。这些就够了!”杨玉瑾总是教导李妍春做人不要太贪心,其实李妍春在嫁妆一事上,从不曾在意。
“这怎么行?娘应承过的,要给你置办足够丰厚的嫁妆。”单是这些,入不了村长夫人的眼的。杨玉瑾皱起眉头,无意识的咬住了唇瓣。不行,她还要再找李魁说说,不能就这样寒酸的把大丫嫁出去。
“娘”李妍春话没说完,杨玉瑾已经率先出了屋子。生怕她娘会在李魁面前吃亏,李妍春连忙跟了过去。
“魁哥,你今个给大丫置办了好些东西呢!”隔着薄薄一扇门,杨玉瑾和李妍春同时听到了屋内林寡妇的娇嗲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