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你至今不肯与我说上一句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抱住我的身体,“我若是哪里又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弥补,并且保证不再犯。”
我害怕听到“弥补”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这个词总让我想起希斯诺,他后来对我的种种好都被我看作为弥补。这种弥补也许与爱无关,却一定与内疚有关。
我不知道亚伦德现在对我心存多深的内疚,也不想知道。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曾经受过的一切伤害,我自己也有责任。如果我一开始就铁下心与他不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伤害。
现在,我为了儿子可能会继续留在公爵府,但我与他之间,恐怕很难再有从前那样深刻的情感。
为了曾经所受的伤害,也为了那颗能夺走他命的七彩灵心。
我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继续向前走着,从水中缓缓步上台阶,走上浴池,很快地穿上衣服。
我刚穿好衣服,他也从池中走上来,光裸着颀长硕壮的身体,紧紧盯着我,满眼尽是伤害:“李欣然,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怎么过的,与我无关。我赤着脚走在潮湿的地砖上,径自走向门口。他在我身后道:“欣然,其实他们都弄错了。”
我微微一怔,站定了脚步。
“一直以来,包括我的母亲在内的所有精灵都认为你是高攀了我。他们从外貌、地位、权势、财富等方面来判断,认为是你厚颜无耻地施展媚术来缠着我,实际上他们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道,“是我——高攀了你。”
“我没有你的纯净,没有你的才华,没有你的善良,也不可能与你一样有颗爱儿子的心,更不可能教导他要学会爱父亲,我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有这些。”
我打开了浴室的门,冷冷的风吹来,薄薄的睡衣飘起,一股凉意及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