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黏膜的幼虫被薛龙飞一个一个夹了出来,放到了另外的台面上。
在触及到冰冷的台面时,幼虫……或者说新生的成虫就站了起来。
它们有着人一样的双脚,腿骨、胸骨乃至双臂的形状都像极了哺乳动物,却没有人类,或者说任何生物应有的头颅。作为头脑的位置被近似流线型的弧线所取代。
当薛龙飞松开夹子时,最大的那只成虫将“头”转向了她。
可可的注视没让薛龙飞表现出异样,但当与成虫“对视”时,她本能地后退半步。
但成虫立刻停了下来。
它收回“注视”,与其他几只成虫一起调转了方向。
哪怕刚刚出生,它们已经具有了行走的本能。七只成虫从台面爬下,凑到了可可的腿边。
无影灯下,可可没有眼白的双目看向薛龙飞。
“你在害怕。”她说。
薛龙飞猛然回神:“我只是……”
可可扬起了笑容,那好似安抚:“没关系的。”
她的话音落地,所有的成虫自然而然地后退、躲藏,步入手术间的角落和阴影处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躺在手术台上的李安迪目睹着一切,胸腔内酝酿起的情绪近乎震撼。
可可几乎什么都没说,但她的行为给了薛龙飞答案。
成虫完全受可可指挥,就像是延伸出去的双手,是她的后代,也是她的一部分。
果不其然,可可不仅用行为表达,也学会了像人一样用语言确认。
“我做不了完全的人类,”可可轻声开口,“即使我不再生宝宝,即使我学会了所有,只要我还活着,我的基因能成为武器,星际联邦……其他人类,永远都会像你一样怕我。”
薛龙飞沉重地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她并不意外,“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可可,我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