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院使哪里还有什麽不能说的?他摇摇头,“确实没有死相。”
太孙:“你当时为什麽不说?”
院使磕头,“殿下,臣,不敢说。若是醒了还好,若是最后没有醒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索性就糊涂着去,说不得最后还能圆回来。
皇太孙气笑,“好,好一个太医院!好一个不敢说!”
但他笑过之后,又生出一股悲凉来。
一个王朝,不是从一处开始烂的。一个果子若是果核生了虫,其他的地方怎麽保得住?
等兰山君过来时,他屏退左右,只留了她一人说话。
门一关,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甚至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席地而坐,颓然的靠着墙,道:“山君,多谢你。”
兰山君站得直直的,“应当的。我虽身份低微,却也将他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他想要守护的人,我也愿意守护。”
他字一出,于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也明白说的是谁。
皇太孙眼眶一红,低声道:“坐吧。你我兄妹,不必生疏。”
兰山君没有拒绝,坐在了地上,关切问,“太医可说了什麽?”
皇太孙便将刚刚之事说了一遍,他咬牙切齿,“若不是有苏合香在,他们必定是以风寒急病糊弄过去!”
兰山君却思索片刻,问道:“陛下逼迫殿下去长乐宫时,若是我与郁清梧不在,殿下欲以何人守在太孙妃的身边?”
皇太孙一愣,不假思索的道:“元娘与我的乳母,孙嬷嬷。”
当时兰山君不在,就是孙嬷嬷带着两个孩子。
兰山君知晓孙嬷嬷。她来东宫久了,也认识这里的宫女太监们。孙嬷嬷便是东宫里面的大嬷嬷,无论是库房还是其他,都是她在管。
兰山君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敢怀疑,却也不能不怀疑,轻声道:“殿下,若是有人做局,先以太孙妃昏迷不醒为由,猜中陛下心思,请您去长乐宫逼请皇后,等您回来时,太孙妃已毙命……您会怀疑孙嬷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