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门口拴着一匹马,阿织娴熟地上马,径自来到县衙。
站班的皂隶都认得她,见她过来,恭敬地称一声“夫人”,没有阻拦。奚琴的值房在中院,阿织轻车熟路地找过去,还没推门,忽听值房内传来一声冷笑:“你以为,这案子这麽好办?”
透过值房的窗棂,阿织看到值房内到处堆叠着卷宗,上首坐着两个公服的京官。
奚琴没有坐,落拓地站在堂中。
“你这麽一拖再拖,究竟有何意义?到了最后,还不是得面对结果?”一名京官寒声道,“梅大人,我也就是看在你父辈的份上,到了眼下,还愿意称你一声大人,这案子你若执意管下去,今后,山南城就该换人做主了。”
他将茶碗盖一合,给了最后时限,“这样吧,三日。三日内,一定得有个结果。我等来这个天远地远的地方,是办正经事的,可不能跟你这麽耗着!”
另一名京官的神色倒是和气些:“听说梅大人过世的岳丈洛将军,当年是定远侯的副将,跟定远侯走得很近,这案子这麽难办,你且问问,定远侯愿意管这事吗?他都不愿意,梅大人你还执着什麽?”说着,他忽地笑了,“不过,如果京里的庄阁老愿意插手,那就不一样了……”
奚琴听了这话,微微蹙眉,刚要开口,忽地觉察到什麽,朝院中看去。
院中寂寂无人,只有一地深春落花。
阿织在奚琴发现前离开了,到了县衙门口,她径自上了马。
春杏好不容易赶到,就看到阿织策马离开,还是往城外的方向。
她追了几步:“少夫人,您去哪儿——”
阿织没答,她勒马回头看了一眼,“回去,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