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琴没吭声。
庄夭夭娇声道:“表哥,你是知道的,你想办的那桩案子,如果办不成,那是会死人的。可是这天底下,除了我父亲,没人能帮你。你来京城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麽?夭夭愿意跟你私奔到山南,等生米煮成熟饭,夭夭怀了你的孩子,我父亲再不想管閑事,也只有出手相帮了,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到那时,你想翻什麽旧案,救什麽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说着,褪下披帛,露出肩头大片雪肤,朝奚琴走近一步,吐气如兰:“表哥,你今夜当真不陪夭夭麽?春夜美景,良宵一刻,岂不值得珍惜?”
她的指尖越过衣袖,勾住他的一根小指,就要往他袖口里探。
手背的冰链被触碰,奚琴径自抽回手,退后一步:“我得回去。”
“你……”
庄夭夭错愕地看着他。
“她是个会把别人的话字字句句印在心中的人,今夜她既答应了要等我,我不回去,她一定会等到天明。”奚琴道,“我不能待在这里。”
言罢,他再不停留,很快消失在庄外。
庄夭夭看着奚琴的背影,片刻后,慢慢地笑了起来。
那本该是一个闺中女子幽怨的苦笑,渐渐却沾上兇意,笑着的唇如沾了血一般红,森然怨气布满弯着的笑眼,变成两只可怖的黑洞。
她站了起来,缓缓往外走,却不像先前那样规行矩步,而是踮着脚走戏步,就像花楼里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