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是嫁女儿的岳母,又是主母,一早便在后院迎客,今日许多客人都从府边客道直接通往花园,魏祁与二老爷三老爷他们接待男客,她与二太太她们一起接待女客,某一刻才与魏祁同僚的夫人寒暄着,不期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魏祁的字“弘毓”,一抬眼,赫然看见哥哥站在眼前。
没有坐四轮车,没有拄拐,穿一身月白色圆领袍,玉冠束发,竹青色斗篷,就那样站着,挺得笔直,光风霁月,玉树临风,似乎多年前那个恣意的少年。
她犹如在梦中,突然就湿了眼眶,连忙低下头去眨着眼睛。
唐秀莹就站宋然身旁,抱着差不多要九个月的小欢喜,看见宋胭,过来唤她道:“妹妹。”说着朝欢喜道:“快叫姑姑。”
欢喜倒真开口道:“嘟嘟——”
宋胭又想应,又止不住眼里的泪,这时宋然一步步走来,朝她道:“胭胭。”
他走起来,若仔细盯着,还是能看出一些脚步上的高低,但这是他除了上衙门应卯,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宋胭哭着道:“哥哥能走了,怎么没和我说?”
宋然轻轻一笑:“你嫂嫂是想和你说的,还说接你去玩,我特地没让,想来吓你一跳。”
宋胭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多少年,哥哥都是沉默寡言,现在竟又开始开玩笑了。
唐秀莹在一旁数落道:“你看你,好端端的,还让妹妹给哭了,人家今天可忙呢!”
周围许多宾客,宋然却没管,上前两步,扶着宋胭肩道:“好了,别哭了,我好了,以后不必再为我担心了,过几天若有空,去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