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恨声道:“牙人那里嫌她妹妹太瘦,不伶俐,开价十两,她爹嫌少了,要卖给人贩子,那能送去什么好地方,八成就是那种地方了。”
“那种地方”自然就是青楼。宋胭没见过秋月的妹妹,却也知道她妹妹还不到十五。
秋月哭道:“我从家中离开时,她才三四岁,一直追着我跑,前几个月还托人给我送枣子,家里活都是她做,爹爹怎么就这么狠心,非要卖她,说是替奶奶治病,我看就是不想出嫁妆!”
京中彩礼重,嫁妆也重,卖了女儿,省了嫁妆,能赚双倍的钱,这的确是一个酒徒能做出的事。
说来说去,这只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宋胭手上有,想帮自然能帮。
但几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她拿得也心疼,给了秋月,那春红呢?还有其他丫鬟,夏桑冬霜,谁不缺钱?如果身边每个丫鬟都这么给钱,她又如何给得起?她母亲也为了给她筹嫁妆卖了许多东西呢。
秋月这么多天隐忍不说,也就是知道她也没办法。
几人一齐沉默下来,秋月懂事,很快抹了眼睛道:“只是家里的小事,让奶奶烦心了,回头我告一天假,找机会劝劝哥哥,让他和我爹说,真要卖就卖给正经牙人,做个丫鬟,缺的钱我想办法先补上,也不是没有路走。”
“这倒行得通,做丫鬟至少有个去处,找得到人,卖给人贩子不知会送到什么地方去。”春红道。
宋胭道:“若还是缺钱,几两银子的话,我提钱把月例发给你,倒也可以。”
“多谢奶奶,那我明日就回去一趟。”秋月连忙回。
等到第二天,秋月果真告假回去了,宋胭亲自教魏曦功课,先学完珠算,再学《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