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瑞对上他的眼神,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还不如让窦玏对他动手动脚呢。
好在龙师傅适时帮他解了围,他把窦玏支出去,让他打一壶酒进来。窦玏答应得倒是爽快,披上袍子出去了。
“小廖啊……”廖文瑞猜到龙师傅有话对他说,到但没想到是要和他讨论戏曲,“你房间里那些乐器,你有没有会弹的?”
“……会一点二胡,别的没学过。”
“二胡好。”龙师傅点点头,“我记得朱荣先生就很会拉二胡,可惜到了也没能听上一次。要是我早知道他……”他叹息一声,“早年就该上门采访的。”
“我爸……很喜欢您锻的剑,家里还放着一把。”廖文瑞提到父亲,心里总有些酸涩感,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是‘陨铁剑’吧?”
“是,”廖文瑞说,“他一直很宝贝那把剑,不舍得让别人碰。”
龙师傅脸上显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说:“你爸爸是个君子,可惜我那把剑还有瑕疵……这是我一直一来的遗憾,这次你来了,把我新打的那把陨铁剑带走吧。”
廖文瑞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忽然得手的大福利,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这是我的私心。”龙师傅说,“你爸爸的葬礼,我也没有赶上,所以这几年里想起来,总还觉得遗憾。本来这把剑是想打给他的,你是他的儿子,又来给我做了一个月的徒弟,说明我们有缘分,就送给你吧。”
廖文瑞激动了,想想多少人千金难求的陨铁剑,居然有一天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他手里。
“早年我和朱荣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也还年轻,三十来岁,刚接手家业。他说老祖宗的东西应该传下去,尤其你还做得好,就更应该做下去。”龙师傅说,“他那时候还和我说起你,说你嗓音条件好,悟性也高,生和旦都会唱。”
廖文瑞想想那时,他应该才八九岁,是剧院里的小明星,人人都觉得他以后又是一位名旦。
“唉……谁说人生来就要按照父辈的意志走呢,以前我想不明白,”龙师傅说,“现在觉得,你们年轻人想做自己的,只要能做出头,就应该支持。”
廖文瑞苦笑一声:“如果我爸也像您这么想,我能少多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