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历看着他,目光久久没移开,像是在问他,也好像在问自己,低声说:“是啊,为什么?”

连雨止小声说:“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这的确是错误的?”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眉毛耷拉,看到他脸色平静,看到他眸光闪烁,喉结紧张地滚动,他是一张白纸,任何人都可以涂抹上自己的痕迹,可无论吴历教他多少次,他都无法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在这方面,吴历本该是个好老师,他却是一个笨学生。

吴历伸手,慢慢按住他肩膀上快要滑落的外套,颇有些传销组织哄骗人的温柔。

“他们说是错误的,而我会告诉你,这是正确的。你会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连雨止毫不犹豫:“相信他们。”

吴历:“……”

吴历沉吟了一下,换了种说法:“我今天心情很坏,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连雨止沉默不语。

吴历低头,隔着口罩,侧着亲了亲他的脸和嘴唇,他也没有动,他怔怔站着,肩膀上的外套因为被雨打湿变重,脸上濡湿的感觉却侵占了感官。

吴历紧紧抱着他:“你相信我。”

连雨止听到有人经过,不由得又紧绷起来,他说:“你的妈妈不同意,我的爸爸也不同意。你不知道拍电影有多麻烦,我想了好多办法,可是又有什么用。审核部门一句话,整个项目都可能流产。你不知道。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你就当我市侩,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希望。”

他说:“电影节那天,你的妈妈给了我很好的合同,我立刻就答应了。因为我不想和全世界作对。我一直是这样活着,我唯一和人对抗过的,是电影学院的老师说我应该进艺人演员系,但我非要选导演系。”

连雨止终于在这个吻之后,找回自己的正轨,他声音淡淡地,轻飘飘地说:“我想这就是不合适。”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他低着头,在小巷拐角的小雨里面,他金灿灿的头发更像是墙上一束漂亮的金色玫瑰,被印在这狭窄逼仄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