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眸中难以言说的兴奋,回到家却不见自己相见的人以及自己想了两个月的柔媚如丝的笑容。心里渐渐失落,然男人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去问,去想,或者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渐渐的失落过后,就是渐渐在失望,原来他一直是被摒弃的那一个。
纵使他能看到她纯美嫣然的笑容,却最终还是只能站在圈外看她将笑容展示在别人眼中,一个是她的亲妹妹,一个是她认的大姐。他寂寞的眼眸中,无法留住那惊人心魄,扰乱春水的笑脸。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他有着莫名强大的喜悦,他不仅上了自己最想去的大学,还能获得学校里的全额奖学金,那种对一个学生来说,无比强大而诱人的荣耀。看着成绩单,他笑着笑着,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欣喜万分和嚷着要宴请宾客的笑容,他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心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自己最成功最荣耀的时候,身边没有那个你最在乎的人。她仿佛是与你隔绝了千万里之远,仿若自己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淡然处之。那种当你是孔雀,想要展示出自己绚丽多姿,流光溢彩的羽毛,然而那人却在你背后——看到了你丑陋不堪的屁股!
刚刚经历过高考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敏感和自卑,更何况他就是那种自傲清高的人,心思比常人更为细腻,也更容易受伤,偏激。
加油就好 (28)
偏激之后,却又是异乎寻常的淡静。凌雅和思雅回来的时候,他甚至仅仅是对着她们笑了两笑,没有去接火车站接她们,也没有表示过多的高兴之情,静静的看着她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门回到家坐着沙发上,他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带上耳际,听最劲爆的重金属摇滚音乐,直到耳膜再也承受不起多余的分贝。
凌雅清晰的感觉到家中的氛围不太对劲,妈妈经常早出晚归,而爸爸是经常夜不归宿,有时更为严重,竟连接好几天都不见人影,说是出差去了,凌雅知道爸爸升官,事情会比以前还要多很多,但是这种频率,也超过了一般人能接受的范围吧。她甚至,一个月,很难与爸爸妈妈同桌吃一次饭。
而她们回来不久后,金程又拿着通知书,北上。北上的那天,思雅哭着问:“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金程摸摸思雅的头,孤寂一笑,“乖,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等国庆了,就会回来。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哥哥都带给你。”目光却寂寞而温柔的注释着凌雅,她从来都不会与自己撒娇,不会像思雅那样冲过来就抱着他哭,鼻涕口水,一把擦在他衣襟上。
人潮涌动。凌雅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倏然一笑,嘴角妩媚的小梨涡中荡漾着一丝勾魂夺魄的涟漪,她眼中的碎影,是被一身白光莹莹的衬衣包裹着,身形挺俊修长的金程。淡淡开口道:“哥哥,一路顺风。思思,你别向哥哥撒娇了,火车就要开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离人的泪。她努力不去看不去想,那些悲怆伤感的未来,喇叭里放着轻松愉悦的音乐,她拉着妹妹的手,下了车,留下自己微微有些抽动的纤瘦的肩膀给金程,金程哀伤的看着,她竟连一句多余的告别的话都不给,如此的绝情,如此的决意!那么,他的一厢情愿呐,呵呵,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他看不到,什么是真正的悲伤,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肩膀因伤心或是难过而抽搐着,只是她能抑制住自己哭出来的欲望,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决堤,所以才转过身,逃跑。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很多事情都不能预料,她是他生命中虚无而匆忙的过客,只要能有一丝的温存,就足够。
撕心裂肺的痛楚过后,她没有资格再去奢求一些难以保留的温暖。幸福的感觉是平淡的,她无法奢求过于繁华却空洞的激情澎湃,她只要这样就足够,在看着思雅甜蜜微笑的时候,有些心虚有些萌动的想想,他是否与妹妹一样,在开心的笑着,没有任何负担和忧伤。
加油就好 (29)
金程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就那样定定的站着站着,直到父母与自己告别,直到火车开动,因为惯性,使得他猛地向前一蹴,差点摔倒,还好旁边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女孩,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才没有狼狈的摔倒在地。
女孩对他温柔一笑,虽无凌雅那种温儒花开般的娇媚清丽,却也别具一格,清秀自然。
在家的日子,少了金程,就显得更为冷清。爸爸妈妈依然对她们好,可有时候总能无端的感到莫名的担忧以及害怕。她们害怕,自己是不是就是扫把星,走到哪里,那里就出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底自卑而阴郁的人,大抵都会这样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而导致他们的灾难。
好在相处下来,平安无事。
金程逢年过节都会回来,会带个思雅一些她想要的画笔和素描纸,以及一些做衣服可以用的贵重布料和珍藏本的服装设计图书。而送给思雅的都是项链,每次回来都会有一条,样式各异,斗狠漂亮精致,但凌雅从来都没有带过,每次收到礼物,都是简单的道谢,然后珍藏。金程只看得到她没有带自己送的项链,没有看到她珍宝似的收藏起来的情景。
是凌雅怕淘气的思雅,会在无聊而顽皮的时候,拿出来玩,弄坏了,所以才会珍藏得格外小心;思雅纵使瞧出什么端倪来,她也没表示,每天都是凌雅眼中那个快乐得像一条在大海中自由自在的飞翔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