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是那么地热烈专注,茗雪局促地动了下身体。想逃开他炙人的注视,这事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不曾发生过。从小她就不怕人看,这也是茗雪爸妈决定送她去练舞的原因,但在卫天海面前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每每被他的眼神对上,茗雪的身体总会浮现那种——像有蚂蚁爬过她手臂、背脊般的麻痒感受。

瞧见茗雪不安的反应,卫天海笑了。“我有一个答案,你之所以还摸不清你对舞蹈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它得来太过轻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茗雪脸色一变。

“我不是在指责你……”卫天海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笔,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我也曾有过类似感觉,但不是在舞蹈上,而是我的家世——”他抬手比比眼前一切,双眸却不自在地瞟开。“讲更白点就是我父亲的钱。”

能想象高高在上的王子面露脆弱神情?茗雪想象不出,但今天却亲眼见到了。

她忍不住抬手轻压了下心房——奇怪,看见他这表情,她竟会觉得开心?

“或许这就是人的悲哀,没有百般渴求,拥有太多,却开始觉得不自由、不开心,想要挣脱束缚钳制……”卫天海瞥向她。“你爸妈身价也是不凡,我现在说的感觉你应该可以理解?”

茗雪点头。虽然她家与卫家的资产有着极大差距,但那种不自由、不快乐的感觉,她也曾感觉过——不,应该说,时常感觉到。

“我之前曾听我爸妈聊过你的事,说你很有志气,为了追求理想,不惜与你父亲对抗——”

卫天海打断她的称赞。“舞蹈是我感觉自己存在的方式,但我父亲不喜欢,他认为全天下没有任何事比他的事业重要,我不接受,所以选择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