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是吩咐明天才拆?”
“湿湿的不舒服。”
也对。裴巽将吃了一半的野梨放下,伸手,忍不住暗啐自己。莫名其妙,又不是头回看姑娘家的身体,他两只手却抖得浑似青涩少年。
终于还是解开了布条。他一瞧发现大夫说得没错,拇指大的伤口结上薄痂,只要不用力,过两天该就没事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她伤口快好,可以随意蹦跳了,他反而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他是哪里出了毛病?裴巽起身帮她把外衣拿来,披罩住她裸肩。“穿上,小心受寒。”
锦心听话地穿上,绑好腰带后,开始吃着熟透的肥鱼。
裴巽一望深潭,突然想到。“刚看你泅泳,你应该时常下水才对,怎么头回见你,你头脸手脚会脏成那样?”
“这样你才看不见我。”她怕他听不懂,还刻意起身示范。只见她从潭边湿泥上抓了一把,往脸上一抹。
裴巽懂了。先前有个猎人说她神出鬼没,原来是靠这些泥巴遮掩。
“谁教你的?”他好奇问。
“老头。”她说。“老头死前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看顾这座山,他说我不要阻止山底下的猎人,山上的虎群早晚会被他们杀光。”
裴巽想了想,又问了她先前没回答的问题。“你真打算在这儿耗上一辈子?”
她不吭气,只是静静捧水洗去脸上污泥。
又撞进死胡同了。裴巽一叹。辩才无碍的他,向来最怕遇上不爱说话的人,偏偏她也是不爱说话的翘楚。
“你喜欢这山林,也听从照顾过你的老头的吩咐这都没错,只是我想到你一个人待在山上,要是发生什么万一,你找谁救你?”
“蓉儿。”
“她住哪儿?你随便一叫她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