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嘛。”穿着一袭嫩黄长袍的樊湘芩回话。“想说再一个月就是应然生辰,你也晓得他爱梅花,所以要底下人绣一件衫子让他开心一下,结果你看看——”
樊湘芩边说边抖开衫子,只见衫子下摆绣了一排梅,花样算是端整,但就少了一点活气,实在不能说出色。
绣花算是水清最拿手的,一瞧就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话说“绣工未动,画工先行”,这居底的画工一拙,自然绣不出好样儿来。
“大姊。”水清起身一躬。“您若不嫌弃,要不要让我试一试?”
樊湘芩一望她。“你懂刺绣?”
“会一点。”
“何止一点?”樊康在旁帮腔。“我昨晚看过她绣的金狮子,虽然才绣了一点,可是底边纹样可画得真好。”
“真的?”樊湘芩表情惊讶。她是知道江南苏绣知名,可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也懂绣工?
“来人——”樊康下令。“到新房木柜子取绣绷来。”
“马上去。”守在外边的水清婢女赶忙应和。
一会儿过后,绣绷送上,樊湘芩一见上头栩栩如生的狮子图,立刻瞪大了眼。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樊湘芩惊叹,随后亲热地挽起水清的手敦促:“快快快,妹子你来帮我瞧瞧这衫子有没能救?”
“你也稍等一等——”樊康失笑。“等‘冠梅’帮你倒杯茶,正式拜见过你——”
“干么那么大费周章?我们俩凑一凑多说点话不就算拜见了?”樊湘芩挥挥手。“‘冠梅’别理他,我们聊我们的。”
望着樊湘芩爽朗的笑脸,水清发现自己应该可以跟这个大姊处得很好。
“可以救的。”她微笑。“线才刚绣上,拆掉用火斗整一整,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了。”
“那图呢、图呢?”樊湘芩就是瞧上头木愣愣的梅花饰样不顺眼。“你有没有更好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