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隐约反映出月光的眼瞳,想起方才的手影戏,她心一甜,手也就停在他掌心不移动了。

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为什么,大人要惦着我的手?”

黑暗里传来他的低笑声。

“我在想它怎么会这么细、这么小。”他打开自己的手掌,偎在他掌心的小手不比鹌鹑大多少。“你整个人小得就像假的一样,好难想像那些长在我身体里的心啊肝啊肠啊之类,你肚子里一样也有。”

他不可思议的口气把她逗笑了。“我虽然个子是小了点,但也一样是人呐。”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是会哭会笑的人,但就是觉得你好精巧。我想老天造你的时候一定特别仔细,才能把你手啊脸的,造得像尊瓷娃娃一样。”

水清脸红了,觉得自己哪有他说的那般好。

“我觉得老天爷对大人才是厚待呢,像我刚才笨手笨脚差点把桌子掀翻,您却伸手抓了几抓,什么东西也没落下。”

他惊讶地望向她。“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粗手大脚,晒得又黑,看起来很吓人。”

“不会啊。”大概是因为瞧不清彼此的脸,让她松了心头的胆怯。“我觉得大人长得很英挺,就是我心目中将军的样子。”

她的夸赞让樊康觉得飘飘然。他想,他应该趁现在气氛好,跟她提提他心头的打算。

“‘冠梅’——”

水清吓了一跳。每次樊康唤起这名,她总会有这奇怪反应。好在此刻伸手不见五指,她想,不然他一定会觉得她奇怪。

樊康继续说:“我在想我们洞房的事……”

那两个字一进她耳朵,她身子倏地一颤。

“等一等——”他牢牢握紧她手。“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接受,我也没意思要逼你,我只是有个想法,或许你会愿意——要不要跟我每天试一点点,就像今晚,我们俩牵了手,这样就好。”

啊?她望向自己仍被抓住的手。“我……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就是要让你适应我的碰触。”他手紧了紧。“我听你刚才说法,你并不讨厌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