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康心中浮现当时景况。当时单于率军强压城下,万枝翎箭爆射,几乎遮遍了白日,两个小孩儿就手抱着头缩在城脚下大哭,副将何硕力陈他不该冒险,可他一见小姊弟爹娘哭惨的脸,再一听小姊弟惊惶的哭声,他根本没法见死不救。
胡虏擅御射,射来之箭力道之强,几乎透骨。所以他才会伤得这么重,还需要返乡养伤。
他真是个好人!她小手轻碰了碰他手臂,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一定很疼吧,受伤的时候?”
要她这会儿胆敢解开裹布细看,一定可以发现数个大血洞,就布在他粗壮的臂膀跟长腿上。
樊康发现自己很喜欢她这个小动作,感觉好像很心疼他似。
他个儿这么高身体这么壮,向来都是他怜惜人,少被人反着对待。初尝被呵护的感觉——他笑一笑,还不赖。
他放下衣袖。“总而言之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这么好的人——水清忍不住想为他多做点什么,好让他开心。
而她会的,也只有那么一样。
她将绣绷捧在胸前说:“以后,只要我有时间,我会绣好多好多的荷包给您,弥补您先前没拿到的。”
他笑了,很惊喜地笑得灿烂。“是你自个儿说的,你做了承诺就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一言为定?”他朝她伸出拇指跟尾指。
“一言为定。”她也伸出自己的尾指跟拇指,勾指盖印。
两人相视而笑。
难得气氛这么好,樊康朝木匣子望了眼,心想这时把话题转开,会不会太杀风景?
瞄见他的目光,她会意地说:“瞧我,竟然都忘了。”
她边说边打开盖子,就在堪堪看见图的瞬间,他突然罩住她眼睛。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