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望着床上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的男子,钥儿拉拉爹的衣袖。“需不需要请大夫过来看一看啊?”
“咱们哪有那个钱?”杜老爹帮自己倒了杯茶喝。刚才还在林子里的时候,杜老爹已把男人摸了一遍,身上连个子儿也没有。杜老爹猜,这少爷公子肯定是遇上了匪寇,才会弄得一身狼狈。
“你去烧个热水把他头脸擦擦,我去草药铺问一问,要一帖祛伤解郁的草药回来。”
不过是遇上盗匪,杜老爹心想,顶多被人打上一顿,喝个药休息个两天就没事了。
钥儿虽然觉得爹的方法不太好,哪有不看大夫就乱吃药的道理,可她也明白,家里真的是请不起大夫。
她爹每天送柴到王府别苑,每个月只挣回来十吊钱,要不是自家还有块小田可以种米种菜,两人早饿死了。
“那我出去啦,”杜老爹不忘交代道:“记得,男女授受不亲,帮他擦好脸你就回自个儿房里。要是他醒来对你乱动手脚,你别怕,只管打,爹去去就回。”
钥儿噗哧一笑。“您不用担心,瞧他模样,哪是一时半刻醒得来的样子。”
杜老爹也这么认为,才敢放心留女儿跟陌生男人同处一屋。
杜老爹一出门,钥儿立进灶房烧水。待擦去男子脸上污泥后,她吓了一跳,多俊的一张脸蛋!
芮城不顶热闹,最有看头的,就数庙会跟偶尔搭起的酬神戏台。钥儿曾在爹的陪同下欣赏过几回,也曾迷过台上扮相俊美的生角。可看了这男人才知道,那些角儿,哪里及得上眼前人一根小指。
瞧他一双眼睫长得就像两把扇子,鼻梁挺直如刀,抿紧的嘴唇带着一抹忧郁。可惜,他还没醒过来,看不见眼皮子底下会是一双多好看的眼睛。
越看越爱的钥儿假借擦脸抚着男人脸庞,完全忘了爹出门前的叮咛。忽地碰到他额头一角,感觉他身子抽了下。
她这才发现他头上有个好大的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