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儿一说完,时磊立刻闭上嘴巴,也不胡搅瞎缠了。全天下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他姑姑的一定要听。

至于宁独斋呢,则是瞅着她挤眉乔眼。

他凑在她耳边说了句。“好大的口气,我是你的?”

“还消问。”她不可一世的表情。

宁独斋哈哈大笑。再不久。三人来到时家机坟前。方才又爬上宁独斋肩头休息的时磊这会儿又有了气力,恬儿指派他去拔草,他就蹬上坟头,“嘿咻、嘿咻”地忙了起来。

两个大人则是忙着扫地摆供品。

恬儿屈膝把带来的鲜花插上,突然想起。“一直没问你,你喜欢孩子?”

他边酒扫边看她。“怎么这么问?”

“我是看你跟小磊处得挺好的——”

他呵地一笑。“不觉得我这张脸,不适合跟孩子混在一起?”

“不觉得。”她眼神很诚恳。“你很俊啊。”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他喜欢她理直气壮的表情。

“在宁家堡。我可是一等一的面凶心恶。”

“胡说。”她马上驳斥。“你只是习惯皱眉头,而且,你心肠好得很,堪称数一数二的大好人。”

那是因为你。他看了她一眼,没把话说出口。

他自己很清楚。他因为她改变了多少。人前喜欢板着脸不说话的他。在她面前,不知早咧嘴大笑了几回。向来烦躁不定的心绪也日趋平稳安宁,尤其这几天,当婢女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他也没再像之前一样,沉着声音轰人离开。

他想过为什么,一样是人,一样是女人,一样碎嘴多话。为什么之前觉得难以忍受。现在却多了一点宽容?

他想出来的答案是,因为他心底多了一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