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听见她脑袋瓜子不断转动的声音。他望着她娟美的侧脸心想,难道她不知道世上还有“放弃”这两字?

傻子。他摇头反问:“就为了几条鱼,你打算花多少银两?”

“呃……”她眨眨眼睛,还真被问住了。

“都是当家主子的人了。你得学得更精明计较一点。”

她听出他略有责备的意思,嘟起嘴说:“做生意我当然知道要精明,可我们现在说的,是您师父的寿宴,我当然得尽点心力……”

他横她一眼。“我师父寿宴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您的师父——”您的师父,就像我的师父。她硬生生吞掉后半句。

不行不行,她心想,这话太露骨了,万一又惹他生气怎么办?

见她面红耳赤,他不用脑袋想也知道她隐去了什么话。

真是,搞得他也尴尬了起来。他别眼。

瞧他一眼,见他没动气,她才鼓足勇气。“四爷,昨晚我反省过了。是我太莽撞,我不应该强逼您听我说话——我是说,您大可依您心意做事,我昨晚说的话,您不理会没关系。”

这是她花了一个晚上想的说词,以为这么一说,多少可以卸掉他肩上的责任。

没想到弄巧成批,反倒激起他的脾气。

她是什么意思?他板起脸,前一晚还不断嚷着说喜欢他,隔个一晚又说他可以不理会;她当他是什么?纸扎的娃娃还是木偶?可以随她摆开着玩?

“你——”正想骂她时,就看见原本站立不动的她大步跑了起来。

一个孩子,约莫四、五岁大,就这样抱着方拾起的鞠球,瞪大眼呆立在疾驰而来的马车前头。

“小心!”她一声娇叱,随即身子一扑,就在宁独斋眼前,冲进了双蹄高举的黑马前头。

她在做什么?宁独斋脸色霎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