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不让我们说,他大概是不希望您担心,而且,也没人料到少爷会撑不过去。”鲁乔擦擦眼角。
宁独斋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他本是打算藉师父寿辰,邀请时勉一家到宁家堡玩个几天,叙叙旧情,怎知信还没写,好友已然殒世。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想到自己再也没办法跟好友促膝长谈,他黝黑的面庞难掩心痛。
“你们家夫人跟小少爷——他们都还好吗?”
鲁乔摇头。“不瞒四爷,我们家少爷一合眼,我们家少夫人也病倒了,至于三岁的小少爷,还不晓得人死是怎么回事,成天只会红着眼睛吵着要找少爷,搞得小姐一个头、两个大——”
“小姐”这词一钻进宁独斋耳朵,他才忆起时勉还有个年纪相差颇大的妹妹。这么重要的事他也能忘了——他揉揉额头。只能说他打小讨厌女人。除非必要,他从不主动接触,见过就忘这种事,更是屡见不鲜。
“我记得你家小姐年纪不大,她一个人掌得了『时家酒铺』吗?”
时勉之妹,他只记得她有双水汪汪的大眼,至于长得什么模样,他记不得了。
“没问题。”大概不希望自家小姐被看轻,鲁乔挺直腰杆说话。“虽然我们家小姐年纪很轻,今年才十八岁,但不管是制曲还是酿酒,我们家小姐没一项功夫不会。少爷还在世的时候常夸小姐是酒铺的功臣,还说若少了小姐,铺里的酒肯定不会如此甘美香醇。”
宁独斋嗤了一声,他才不信,一个娇滴滴的酒铺之女,能在动不动就汗流浃背的酿酒工作中帮上什么忙?
在他认定,女人的用途只有一种——帮男人传宗接代。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其它的长处。
没错,他就是讨厌女人,打小捱受自个儿娘亲无数苦头、还像牲口一样被卖掉的他,发誓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女人——尤其是她们的眼泪。可以的话,他一辈子也不想跟她们有什么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