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地想着,只要再撑一会儿,等登上前头等着她的金顶绣凤彩舆,就可以把这些劳什子全部丢掉了!
荒山野地——我来也!
浑不知她心情的女官们,正在行列中,为着她茫茫前程擦着眼泪。因怕吓坏青儿,所以没人敢在她面前多提狼王的事迹。据称,塞外狼族个个力大无穷,骠猛凶悍,尤其是首领狼王,打起仗来,有如鬼神降临,锐不可当——其中教人闻之一惊的,还有狼王性格残忍凶暴,荒淫无度等等言说。
女官们一想起青儿瘦削的身形,再想象狼王粗鲁可怖的模样,活脱脱是羊入虎口,教她们怎忍得住潸然的眼泪?
青儿这头,一登上金顶的四方彩舆,立刻把牡丹绣鞋脱下,瘫坐在软座上。
真是累死人了!
用来当作花轿的板舆颇为宽敞,就算青儿在里边把脚伸直了,也还构不着门上的绸帘。
她双手扶住头上的金凤头冠,要不是同坐在板舆里的小梅拉住她,她早动手摘下了。
「很重嘛!」她嘟嘴嚷。
「再重您也得戴着。」小梅说。「您不想想,从王城到狼都,多少人盯着这彩舆?万一被人发现您一进车里就把鞋子、凤冠全部脱了——」
「好好好……我不脱,我戴着,你就不要再念了,我耳朵都痛死了。」青儿双手合十求饶。
「公主若不爱听奴婢叨念,就请您早早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记好。」小梅这话说过多少回了,青儿却还是屡屡再犯。
「我有记啊,就是不习惯。」青儿嘟囔。「尤其这些珠翠金簪,根本就是活受罪,真不懂你们怎么有办法老把它们顶在头上?」
小梅本想说习惯就好,但一想到青儿进宫不过一个多月,自然比不过她们这些从小被选进宫里训练的资深女官。
「您就忍忍吧。」小梅弯下腰,帮青儿把绣鞋套上。「好在狼都离王城不远,七、八天路程就到了。」
青儿歪头想了一下。「据说汉王的宫殿比狼都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