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进口袋,掏了几张纸片出来。「只是一些发想图形,我们都叫它『曼陀罗』,没接触过的人,看起来可能有点奇怪。」

乃雏还真是有看没有懂,纸片上头画着一朵线条构成的八瓣花,花瓣中心,还有各自相对应的尖点跟圆圈,附写在旁边的英文字她倒认识,什麽id=osert、white,只是不知道做什麽用。

「这些……可以变成电脑里边的程序?」

原来这就是他平常接触的东西,她啧啧称奇。

他喜欢她现在的表情,迷惑里夹杂着佩服,下意识地想挲揉她头,但想到她才刚刚整理好头发,忙又把手放下。

「来嘛!」她拉他手罩住额头,忽左忽右乱揉一气。

「会把你头发弄乱……」

「管他的,感觉对了最重要。」

她甜甜地笑着。「我最喜欢你这个动作了,让我很有小女孩的感觉。」

你的确是我的小女孩。他心里想着挲着她头发的动作,越发温柔。「对了,你画那个曼陀罗干麽?」

他告诉她协议的事。

她吓了一跳。「天呐,我不知道……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他一人要兼两份工作,她不知情就算了,还拚命撒娇!「一点都不累。」

他加重语气。「对我来说,设计程序并不困难,重点是能陪在你身边。」

「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是我觉得不公平。」她叹气。「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在替我担心,为我着想,但我却只是坐享其成,从来没回报你什麽。」

不,她为他做得才多。他想,至少,她帮他找回了笑容。

他性格本来就不热络,爸妈一死,他更是竖起带刺的高墙,强逼自己待在里边,不让人亲近,他也找不到缝隙出去。

以为如些来,他再不必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但他却也忘了,一个人孤独惯了之後,会逐渐失去笑的能力。

是眼前这只欢快的鸟儿破坏了一切。她不理高墙,不理夹杂其中的利刺,如此轻巧穿过了重重阻隔,逼着他不得不低头正视,安全但闭锁的生活,不足以真补他心头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