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还是你聪明。”他放下碗筷,改拿起她的。
“呐。”他扒了口饭,示意她张嘴。
真搞不懂他到底是在乎她,还是不在乎她?望着他殷切的脸,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他无情吗,偏这个时候,却又体贴得让她心跳脸红!
“来啊,不是要我喂你吃饭?”他把筷子凑到她嘴边,见她开口吃下,他满意地笑了。“好吃,是不是?”
“你也吃吧。”她朝他碗里望着。从刚刚到现在,他不过才吃了两口。
相较于自己,她更关心他。
“多喂你吃几口再说。”仿佛喂她喂上了瘾,他一路伺候她吃了半碗,才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等会儿吃完,我拿几块墨,你帮我掂量掂量。”
“怎么说?”她歪着头问。
“我正在考虑该不该换家墨坊订货。”
吃罢,他放下筷子起身,自桌上取来一只木匣,打开,里头搁了约莫十方成色微有变化的墨锭。
“‘古今斋’的墨,向来都是跟登州的‘五万杵’进货的。自我进‘古今斋’,每进一批,我就会取一块搁这盒子里,想说留个纪念。今天下午大伙计派人来说,铺里的存墨不多了,我忽然想起收藏的这几方墨,打开一望,才猛地发现不对劲。”
说起铺里的生意,他表情就变得谨慎庄重,连带使琉璃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拿起墨锭一块一块仔细闻过。她爹生前教过她怎么识墨,好的墨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是因为里边加了松烟、冰片和藤黄等几种药材的关系。
“后边几块味道是淡了点——”她把气味有异的几块往匣边挪了些。“但光闻,还不能作准,最好是能研开,研开一写就清楚了。”
“研开就研开。”反正几块墨,还称不上“系出名门”。要是上好古墨,通常这一小方就得耗上千金。
两人分工,一人拿了一方细研了起来。两人都是自小就接受训练,很是知道研墨的秘诀,不过四个字——不疾不徐。
研着研着,他忽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眼,眼睛就舍不得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