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个清楚,但也知道,自己一开口问,就等于泄漏了她问过福山这件事——不行!万一他觉得她是在耍心机怎么办?这么一想,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可不管怎么说,发觉他关心她,她心里就甜了。
“福山到‘斑竹庵’取水了吗?”她拐了个弯问。
“取了,我‘薛涛笺’也做好了,你瞧瞧。”他一转身从桌上取来刚做好不久的笺纸,双眼亮得像个讨赏的孩子。
瞧得她一阵好笑。
“我来看看——”
她故意摆出教席师傅在看卷子的派头,拿着深红色的笺纸,左右上下地翻看。两人四只眼睛对到,她忽地笑出声来。
权傲天一时愣住了,她没头没脑笑什么?
“大抵是合格了。”
她空着手在笺纸上虚画了一个“可”字,他才明白她何以灿笑如花。
他被取笑了。
好啊!他心里想着,不扳点颜面回来,不就真让她瞧扁了?
“哼。”他一把抢走笺纸。“我当你是个知音,你却反过来耍弄我。”
一听这话,她吓了一跳。“嗳,我刚是在开玩笑,你当真了?”
他沉着脸不说话。
“嗳,你别生气嘛。”还摸不清他脾气的她,赶忙拿出她自做的“薛涛笺”,讨好地笑着。“你瞧,我还特别带来我做的笺纸,换你帮我评评,看是你或我,谁做得比较好?”
他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走笺纸。瞅一眼她冀盼的眼,他依样画葫芦,在笺纸上方虚写了个“可”字。
“还不赖。”他装模作样地说完就笑了。
一见他笑开,她恍然大悟,他哪里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