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回来,小家伙跟这屋子的气质挺速配的。

一边思考,聿凯边伸手捻了块沾着牛油的法围面包吃着,坐在离他九十度角位子上的向采苹一见他开动,她才跟着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浓汤无声地啜饮。

她真的很有教养。打小在老西堂堂主严格的培训下长大,聿凯很有自信能够从人们脸上与身体肌肉的细微反应,辨认出对方的底细。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向采苹每一个吃饭的动作。

完美的西式用餐礼仪,上桌第一先喝汤,然后吃面包,紧接着用的是冷肉与他刚亲手调的生菜沙拉。看得出来她很饿了,可是仍旧能保持一贯的优雅而不显狼狈──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满心头的问题一直按捺到她放下刀叉,手执玻璃杯啜起橙汁时,聿凯才出声提问:「昨晚的事,妳还记得多少?」

「嗯──」向采苹放下杯子,垂低眼眸很费力的思索。或许是先前被药物控制的次数太过频密,以至损伤了她脑子某些记忆回路。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只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我在哪里读书,我爸妈是谁,我最后的印象是我搭飞机来纽约,然后……等等──」说到这向采苹蓦地瞪大双眼。「我现在还是在纽约吗?」

聿凯点头。「这里是长岛。」

「噢──」她大感放心似地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是过来参观oa(纽约现代美术馆)的。」

她这个答案让聿凯皱起眉头。「妳什么时候到纽约的?」

「十五号,八月十五。」